我落座,看著那低頭哭泣的姚玉,還有伏在地上的祝瀾。
抬眸看鳳夜鸞,還是一臉的冷殺:“姚玉,宮規想必你都比朕還清楚。”
姚玉隻是嗚嗚地哭著,如果我記得沒有錯的話,那是誅連九族的抄殺之罪啊。
姚玉的哥哥就是姚奕,那個溫潤如君子,一身清骨的男子。
祝瀾伏在地上:“請皇上莫要怪罪於姚玉,都是微臣的錯,該死的是微臣。”
“閉嘴,這沒你說話的地方,祝瀾,你的禮儀廉恥學到什麼地方去了,你,你非得把我給氣死不可。”皇後怒言地冷喝著。
祝瀾便再也不敢說了,姚玉身邊的宮女早就嚇得渾身哆嗦地跪著。
皇後示意,我讓我開口說話。
我輕歎口氣:“皇上,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請皇上饒命啊。”姚玉這會兒哭了起來,一個勁地磕著頭。
“饒命,你倒是好意思說。”皇後冷聲地說:“姚玉,你還敢麵對天子嗎?”
祝瀾低頭:“請處死祝瀾,千錯萬錯,都是祝瀾的錯。”
我想祝瀾也不是一個糊塗的人,而且為人頗為驕傲自得,若不是真的和姚玉談得來,或是喜歡上了,怎麼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之事。
愛是什麼?有時候隻怕也不是由得自已說。可以令人不顧一切的,哪怕死,也不怕。
“皇後娘娘,我有些不舒服,想去躺會。”
皇後是個聰明的人,馬上便說:“阿瑩,快帶貴妃娘娘到旁邊的屋裏去歇著。”
“是。”
鳳夜鸞有些關切地看我,到了旁邊,我寫了張紙條給他,叫他過來。
還是一臉的怒氣,進來的時候刻意放鬆一些:“梨雪,你沒什麼事吧?”
“沒事。夜鸞,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道:“你若是要為他們求情,便是別開口了,梨雪你別管宮裏的事。”
“別人的事我不管,可是別我惹得你生氣了,我就要管。”
“你。”他長長地一歎:“梨雪,朕雖然不喜歡姚玉,但是這些事卻須要顧到皇宮的麵子以及朕的威嚴。”
“皇上,這事似乎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而且皇上也不會在乎別多說什麼的,皇上做事不是靠別人說,而是讓別人看著怎麼好起來。”
“你啊。”他又伸手來揉揉我的腰:“那你怎麼說。”
“剛才在宮裏太多人了,我是不好開口的,你也不喜歡姚玉,可是進宮裏為妃,對姚玉來說,又是一種什麼呢,你不喜歡她,你也不會去怎麼跟她們相處,夜鸞,我覺得對她也可以放鬆一些。”
“就這般當作沒有什麼事發生過嗎?”
“我相信你有法子的,祝瀾也不是說殺就殺的,是不是?”現在很多的事,也得仰仗著祝家啊。
他輕抱著我:“唯有你才能明白朕的心思,若真是那麼容易說殺便殺,朕就不會怒火衝天了。”
“那現在還氣不氣,算了,不喜歡的女人,你犯不著為她生氣,皇上心裏再想著怎麼處置,總也是有好法子的,生氣,不如便成全他們,讓他們感恩皇上,但是這風氣卻也萬萬使不得,總是要有些懲罰以表交代的。”
“朕心裏知道怎處理了。”他輕揉我的發:“梨雪,你會一直一直隻愛朕嗎?”
“當然,我眼裏除了你,沒有別人,誰也沒有。”
“姚奕也沒有,周敬音也沒有?”
我噗地一笑:“姚奕隻是畫師好不好,也是偶爾能說幾句話的,周敬音已經過去了,我不喜歡走過去的路啊。”
“走吧,朕和你去走走。”
我小心翼翼地問:“那祝瀾他們的事?”
“一會讓周公公去傳旨,先讓他離開祝家貶去身上所有的官職封賞,姚玉亦也是,逐她也宮她要怎樣,朕不再理會,自此宮裏無姚玉。”
他對她倒是大方得緊,當初就是死活不肯讓我出宮。
其實這樣,就是換一種法子讓祝瀾和姚玉在一塊兒,他心也不是真的無情的。
春日漸暖,衣服漸薄,後宮裏春光明媚花兒在吐著芬芳,他帶我去雪陽宮裏走,說他最是喜歡竹子,在一株竹子上刻上字。
我湊臉上前去看:“刻得不好看。”
鳳夜鸞與夏梨雪,真美,等這竹子再長高一點,我們的名字也站得高高的。
“這裏我可是擦洗過,好累的。”我訴著苦:“當初你好凶,都把我嚇著了。”
他一笑,指著那碎石小道盡頭的窗說:“看到那扇窗沒有,朕那時總會在那兒看你,發現你真的很奇怪,為什麼累得要要死要活的,還總會笑,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輕鬆而又甜美,看得多了,居然把朕的心也看進去了,朕受傷的那夜,你又是如此的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