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笑著應一聲。
正好張媽端了飯菜進來,陪著吃了一些,又有客來訪,我先行退出去,卻不曾想到安琳站在窗下。
她冷冷地掃我一眼說:“跟我來。”就帶我到了長廊的盡頭,停下秀眉皺起不耐煩地說:“你什麼意思?你說你什麼意思?啊,你腦子有病可別帶到夏家來,要是爹爹不在朝裏做事了,我們夏家怎麼再在京城立足。”
她說得很是氣惱,一雙大眼睛瞪著氣得頰也鼓鼓的。
我一怔:“我沒有想過這些的,安琳,爹爹看上去真的很累,不管夏家如何,爹爹做什麼總是有他的理由的。”
“就你貼心,就你會裝孝順,你這沒過過好日子的低賤人,能有多大的理想。罷,我也你說也沒有什麼用,靠誰,卻也是不如自已為自已走一條好路。”
“安琳。”我輕聲地叫她,軟軟一笑:“其實爹娘也是很疼你的。”
“如果你不在,就好了。”她掃我一眼,順順頭發望著那燈籠:“以前爹娘的眼裏隻有我,你來了,奪走我屬於我的寵愛,還是一個很會偽裝的人,抱來養的哪會如親生的,你說是不是?”
“爹娘不會的。”
“那你說,蘇夫人對你和對蘇婉一樣嗎?”
我啞口無言,這肯定是不一樣的,我也不敢說什麼。
“我倒看八王爺對你是喜歡的,如果想跳上枝頭就趁著爹爹還在朝中為官,不然就以你的姿色,若想攀上枝頭,隻能送你二個字,妄想。”
我從沒曾想過借著夏家來跳上枝頭,而且若是因為夏家的話,那麼不管嫁給誰,都不會是一個溫暖的家的。
有了人三年之約,靜下心來二耳不聞窗外事,隻想承歡爹娘的膝下,莫要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待。
微微的冷雨,彌漫在京城的上空,衣服得加厚了,馬車也準備妥了,今天我要到京城外麵去接蘇爹爹。
今天天有些冷,娘說:“要不在家裏等也是一樣的,下雨要是淋著了會著涼的。”
我搖搖頭:“娘,沒關係的,梨雪會打著傘。”
她眼裏有些東西閃閃爍爍,隻是我興奮著想要去接蘇爹爹,所以沒有多問。
上了馬車往外麵走,下雨令行人都不多,馬蹄踏在青石板上,那般的清脆作響,再大的雨再孤寂的街,也無法掩飾我的欣喜。
爹爹要來京城了啊,那個疼我嗬護我的爹爹就要來了。這個世上對我好的人不多了,當我知道權貴所謂的情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就更加珍惜和家裏人的相處。
可惜姐姐說下雨她不來了,興致很好地打著小傘下馬車,想去買些糕點,這兒的茶葉糕很清淡的,也頗有盛名,雖然幾乎足不出戶,可是張媽都會告訴我哪兒有好吃的啊。
打著傘排隊,人甚是多,做事我向來不喜歡使喚丫頭,正如安琳所說,可能我根本就不適合做一個小姐吧。
快到我的時候,幾個黑衣的侍衛卻是擠了進來,硬生生地將人給攔著不讓進了,粗暴地說:“都走了,沒你們的份了。”
權貴子弟,少不了總是這般橫行的。
打著傘要轉回馬車,迎麵差點撞著一個人,低頭讓路,他卻驚喜地叫我:“梨雪。”
我抬頭看到熟悉的人,也笑:“賀侍衛。”
他喝叫一個侍衛:“再包一份糕點給夏小姐。”
“不用麻煩了。”我擠出笑容。
不遠處的沉黑馬車,定是九王爺的。
“沒關係的,九王爺隻是讓人買一份而已,這些侍衛不是以前跟隨九王爺的。”他壓低了聲音:“梨雪,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說。”
我想一定是關於九王爺的,關於那時關在牢裏的,那些太黑暗,還帶著血腥和懦弱的哭泣,最是不堪的回憶,都得埋得深深的。
“不好意思賀侍衛,我急著出去接我爹爹,沒有什麼時間,我先走了。”有些倉皇而逃,總感覺後麵有雙眼睛盯著我看,怎敢回頭,傘被人擠落,也不敢撿起就跑到對麵的馬車,跟趕車的人說:“快些出城。”
坐在馬車裏撫撫心,跳得這麼的痛。
發絲沾著雨水滑下眉間,冰冷冰冷的。
城外的雨勢更大,比想像中的來得要快,看著馬車靠近,趕車的將他的鬥笠給我擋雨,提著裙擺跑了過去開心地叫著:“爹爹,梨雪來接你了。”
裏麵靜寂寂的,我又再叫一聲:“爹爹。”
簾子掀起,蘇夫人一臉的淡然,看著我說:“梨雪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