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盯著飯菜,一步步到了桌前將飯菜擱下。
沒有聲音,我想這個時候,還是趕緊退下的好。
慢慢地往外麵挪,他卻忽然冷聲地說:“蘇梨雪。”
縮回腳:“九王爺,請用午膳。”
他瞪著我看了好久,看得讓我渾身不舒服。
最後冷冷地說:“誰讓你送來的?”
“何侍衛。”
“撒下去。”他十分的不悅。
我上前去端了飯菜就要急急下去,風聲一響手腕一響,手上端著的托盤砰然地落地,那碗盤之類摔得個清脆作響。
一本書,安靜地落在地麵上,沾上了那些油膩。
他砸我的,真是倒黴,可是主子心情不好,哪敢多說一句啊。
蹲下去收拾著,他走上前來,將那些碎片一踢。
我也不敢吱聲的,想著等他生完氣之後我再收拾,都是一樣的。
他卻是踱到我的跟前來,冷冷地叫一聲:“蘇梨雪。”
“九王爺請吩咐?”
“別給本王板著一張死人臉。”
“……。”於是,我就擠出了一抹笑意。
他仿若更是生氣,狠狠地一踢地上那些殘餘的碎片,一抹碎片撞了過來,隻覺得額前一痛,我咬著牙根,卻是不敢落下了笑臉。
他怔怔地看了良久,眉間有血落下,我抬手抹去。
“流血了。”他煩燥地說。
我知道的,揚起眸子看著他:“九王爺請允許奴婢收拾這些。”
“滾下去。”他怒火不知何起:“馬上,立刻,現在。”
馮姐姐給我上藥,十分的小心與憐惜:“蘇婉,九王爺生氣就是這樣的。”
“沒事的,不痛。”我輕輕地笑。
她收起藥,輕聲地說:“你啊,總愛笑,真好的脾氣,被傷成這樣了還能笑得出來,晚上可得小心點兒,九王爺這脾氣可也算是鬧上了。我在這裏都侍候上二個年頭了,能親自侍奉左右卻是一隻手都能算得出來,他要是不發脾氣還發,反正就是高高在上,我們隻要小心地侍奉好,他倒也不會發脾氣兒的,這次這麼生氣,連著傷了二個人,唉。”
“馮姐姐別歎氣,沒事的, 人生氣啊很多都是一時性的,過幾天就好了。”
“傍晚可得小心一些了,離九王爺的眼底下越遠越是好。”
“知曉呢,謝謝馮姐姐關心。”真的很謝謝,有時有人跟我說說話,我才知道我不是啞巴,我才不會那樣寂寞心裏空蕩蕩的。
九王爺依然怒火不平,中午是沒吃了,傍晚送了飯去,也沒有吃。
天上的星星,依然那般璀璨,夜裏的風逐漸地有些涼了。
時光如流水一般在指縫裏一點一點地流失而去,一天加一天,夏就這麼過,秋就這麼靜靜而來。
搖得那竹子吱吱作響,我昂首相望,再移到竹林裏那抹濃重墨黑色的影子身子。
賀平來讓我去跟他說說話,我真不知道賀平是怎麼想的,明明知道九王爺於我之間,不過是主子和奴婢的關係,那些所謂的什麼事兒,全都是假的。
奉著九王爺的衣服,輕步而行入那黑暗之中去,月光被竹葉擋住,揮不散的清冷帶著不可以觸碰的味道。
忐忑了好一會才說:“九王爺。”
他沒有吭聲,於是我鬥著膽子又說:“九王爺,奴婢給你送衣服來。”
“不冷。”他吐出二個字。
十分的意外他居然會回答我的話,那衣服還是奉著了。
“九王爺,要不吃點東西,你一天都沒有吃了。”
他卻不答了,這兒的風吹得怪冷的。
等得太久了,久到還以為他不會再多說什麼,我想我還是離開吧,免得一會兒他又對我發脾氣,身體可是自已的,自已要顧好。
“蘇梨雪。”他卻叫出了我的名字。
“嗯。”我精神凝集了起來。
“要下雨了。”
好像是的,然後怎麼樣呢? 難道他要傘。
“還不進去。”他又惱吼了:“你怎麼這麼笨。”
不是我笨,我真的聽不懂你的意思啊。
不過這雨,說來還真來,那星子和月亮都沒有來得及要躲好,嘩嘩地就下了起來。
他驀然地搶過了我手上的衣服,然後往我頭上一揚,擋著那從竹葉夾縫而下的雨滴。
靠得很近,近到能感覺到淡淡的熱息。
到了廊下,他將衣服丟得遠遠的,我認命轉身去撿,他卻扯住我的手:“誰讓你走了。”
“可是衣服?”
“誰讓你管了。”
行,你是九王爺,你是霸王爺,你說什麼就什麼吧。
可是能不能放下我的手,這樣扯著讓我覺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