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以為三姐姐是在替十三皇子求情,結果完全就不是她想的那樣,現在拍馬屁還來得及嗎?
十三皇子見宛凝欲哭無淚,趴在那裏一動不動,有些擔心的過來俯視她,“又裝死呢?”
“裝什麼死,再這麼挨兩天,我就真死了。”
那邊碧柳過來,輕咳了下嗓子,“該給六姑娘換藥了,十三皇子您……回避一下?”
十三皇子眉頭皺起,麻煩兩個字直接脫口而出,轉身要走,想起來一件事,又補充了一句,“給地上鋪兩床被子,她今晚在地上打地鋪。”
似是知道背後有一雙瞪眼,十三皇子說完,回頭瞥了她一眼,“你睡床上也行,本皇子不介意拖你踹你下床,這事,你有經驗吧?”
宛凝震驚的看著十三皇子,抿著唇瓣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十三皇子走遠。
碧柳端了水和藥來給宛凝清洗傷口,一邊道,“明兒十三皇子去元府下納采禮,按理說,姑娘該在元府才與禮相合。”
宛凝趴在那裏,“什麼與禮相合,你跟我說有什麼用,他又不聽我的。
要是他能有三姐夫和五姐夫一半聽三姐姐和五姐姐的話……
算了,想了也是白想,我跟他就是仇人。”
碧柳直搖頭,把被子給宛凝搭上,然後笑道,“奴婢可是打聽了不少十三皇子和姑娘的事呢,想不到姑娘很小的時候就和十三皇子有緣了。
才點點大的時候就被十三皇子抱過,還曾尿了十三皇子一身呢,還有兩三歲大的時候,六姑娘抱著十三皇子的大腿不撒手。
被十三皇子扛出元府,長大了又直接被扛回來,這緣分可是不淺呢。”
宛凝聽得愣愣的,她兩三歲大的時候抱十三皇子大腿的事她知道,不是差點就被他扔大街上了麼,宛凝這些日子待在十三皇子府沒少埋怨自己那時候不長眼睛。
什麼人的大腿不好抱,偏偏遇上他,差一點就沒了小命,隻是沒料到在這之前還要糾葛呢,尿了他一身,嗯,還是她小時候比較彪悍,就該這麼待他!
碧柳說了一通,然後問宛凝,“剛剛說的那些都是奴婢聽來的,都是真的麼?”
宛凝無語,“我哪裏知道啊,我都不記得了。”
碧柳想想也是,小孩子都比較的不記事,便不再多說,把銅板端出去,又進屋來尋了兩床被子鋪地上,想著晚上可能會冷,便又多弄了一床被子墊著。
然後對宛凝道,“這麼墊著就不冷了,軟厚暖和,不比床差。”
宛凝聽得直翻白眼,“都如你這麼想,還要床做什麼?”
碧柳撓著額頭不說話,這話是她娘跟她說的,以前家裏窮,兄弟姐妹又多,床鋪根本就不夠睡,她這個做大姐的自然要辛苦些。
娘親就抱一堆稻草來鋪地上,然後跟她說,稻草軟綿,不比硬邦邦的床板差……
被賣這麼多年,她都不記得娘親長什麼模樣了,反倒是這句話,就像是刻在心底似地。
無論她跟著人牙子走到那裏,晚上睡什麼,她都記得娘親這句話。
碧柳收拾完這些,然後就盯著宛凝,她屁股可還腫著呢,還是聽話些比較的好。
宛凝想也是,擺明了是昨晚上她拖他下床的事被他知道了,這會兒成心的報複她呢,她要是不睡地板,依著十三皇子的性子。
今晚她估計隻能在外麵看星星賞月亮了,這裏又不是她的家,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宛凝讓碧柳扶著她趴地上去,然後讓碧柳下去歇著了,約莫一刻鍾後,十三皇子才進屋來,見宛凝這麼乖巧,真是大吃一驚,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怎麼說也是男子漢大丈夫,真讓一個小姑娘睡地板,傳揚出去,他的臉麵往哪裏擱,十三皇子走過去,兩個字脫口而出,“起來!”
宛凝撇過頭隻能見到十三皇子的腳,努力的往上看,“我都睡下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我讓你起來,哪來那麼多廢話啊?快點起來!”
我忍,我再忍,“起不來了。”
宛凝扭了下身子,以示她有傷在身,十三皇子眉頭皺起。
這小丫頭身子骨也太差了,不過才拍了兩下就腫了,至於麼,要是宛凝知道十三皇子心中所想,隻怕要跳起來了,那是兩下嗎?那是十幾下!
每一下都打的十分疼,她手無縛雞之力,能跟他一個習武之人比嗎?!
她再忍,閉上眼睛,默念:我看不見他,屋子裏除了我之外,沒人,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