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就坐在岑青禾的正對麵,她俯下身注視黃色半球的時候,視線像是穿過球桌落到了他的臉上。
那拂過她眉眼的柔軟發絲,也似是悄無聲息的拂在了他的心頭,讓他心尖莫名一癢。
他一時走神,不由得盯著岑青禾的臉多看了兩秒。
岑青禾沒看他,隻專心盯著球桌上的局麵,腳下走動,她沒看見高跟鞋跟正處於地毯的縫隙中,所以這一邁,她沒拖遝了一下,步伐踉蹌,險些沒摔倒。
“欸,小心!”金佳彤在一旁看著,下意識的伸手做了個虛扶的動作。
岑青禾已經伸手扶住桌邊,很快說了聲:“沒事兒。”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左腳踝。剛才那一絆,她腳又有些疼。
左右甲板上全鋪著地毯,岑青禾幹脆從高跟鞋上下來,拎著鞋放到一邊,光腳來戰。
她這爽朗的舉動惹得陳博軒大笑,“你這是怕打不過我,背水一戰了?”
岑青禾說:“是啊,你這麼強,我不能掉以輕心。”
沈冠仁吩咐侍應生去拿一雙拖鞋過來,商紹城則似笑非笑的說:“還沒打就認輸了。”
岑青禾不理會商紹城的戰前叫囂,她隻安心打好自己的球。
這一認真,第一桌轉眼間就剩下一顆球了。
金佳彤興奮地站在一旁拍手,小聲道:“青禾加油!”
陳博軒說:“這還自帶場外拉拉隊的?”
話音落下,金佳彤馬上窘的不再出聲了。
岑青禾也憋著想要一杆清,但到底最後一杆打出去,她就蹙起了眉頭,偏了。
紅球已經來到了洞口,可撞了一下又彈出去。
陳博軒一個沒忍住,馬上提著球杆走過來,“到我了!”
誰都看得出他著急了,商紹城笑的嫌棄,沈冠仁但笑不語。
有專人撿球裝球,岑青禾光著腳往一旁休息區走。侍應生從樓下上來,手上拿著一雙淺黃色的緞麵拖鞋。
岑青禾很意外,不由得抬眼看向對麵。
對麵坐著商紹城跟沈冠仁,商紹城沒看她,沈冠仁衝她微微一笑。
她知道是沈冠仁叫人幫她拿了拖鞋,意外的同時,唯有感謝的頷首示意。
球童擺好了球,陳博軒拿著球杆,早已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金佳彤湊到岑青禾身邊,小聲道:“他打得過你嗎?”
岑青禾喝了口飲料,低聲回道:“看他發揮了。”
她隻跟陳博軒打過一次球,還不知道那次陳博軒用了幾成的實力,所以不好過早下判斷。
陳博軒繞著球桌四處走位,打得很認真。
沈冠仁輕笑著說:“第一次看他跟別人打球這麼賣力。”
商紹城‘嗤’了一聲,“沒出息。”
賣力歸賣力,但陳博軒這桌還剩下五個球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他氣得差點兒罵街,賴球杆不好。
商紹城道:“你怎麼不說你擇桌呢?”
見過擇床的,沒見過擇桌的,商紹城這嘴也是真損。岑青禾算是看出來了,他不僅對她這樣,對自己朋友也一個德行。
這她心裏就平衡了。
陳博軒一路絮叨著走向休息區,換岑青禾打第三局。
金佳彤小聲說:“加油!”
岑青禾穿著拖鞋踩在地毯上,累了一天的腳部得到鬆弛,整個人更是越發的放鬆。
她摸清了陳博軒的底,他打不過她,所以這種心理暗示讓她在第三局時打的暢快又隨意。雖然這局剩了兩顆球沒進,可她用時足足比上局短了一分鍾。
看她打完之後步子輕快的離開,商紹城對陳博軒說:“全裸不丟人,打不過女人才真丟人。我看出來了,她就沒把你當盤菜,你自己看著辦。”
陳博軒站起身,臨上場之前,瞥著沈冠仁道:“你怎麼不叫人給我拿雙拖鞋?重色輕友!”
說完,他扭身就走。
沈冠仁淡笑著道:“這是打不過別人,把氣撒我身上了。”
商紹城說:“你可以叫人給他準備浴巾了,省的他下來說你不夠貼心。”
沈冠仁聞言,唇角勾起的弧度變大。
五局才打了三局,勝負就已見分曉。陳博軒打不過岑青禾,他卯足了勁兒,她越打越放鬆。
打到後來,陳博軒自己都放棄了,揚聲對一旁的侍應生說:“去,幫我拿條大點的浴巾來。”
侍應生一點頭,出聲回道:“已經給您準備好了。”
陳博軒側頭一看,右邊的躺椅上,不知何時多了幾條大浴巾,白色,淺藍色,淡黃色都有。
沈冠仁依舊笑的溫文爾雅,商紹城則給了他一記‘爛泥扶不上牆’的嘲諷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