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站不住,半麵身體的重量都靠商紹城撐著。
她蹙著眉頭,一邊吸著涼氣,一邊委屈的道:“腳疼。”
“哪隻腳?怎麼搞的?”明知故問。
岑青禾抽噠兩下,眼淚已經在眼眶處打轉,抬眼看著票販子的方向,她用身邊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說:“這幫票販子太不是人了,我親眼看見他們到處排隊搶號,手裏屯了大把的號,轉頭再高價賣給別人。人家一對老人從外地來的,年紀都那麼大了,他們幾個還合起夥來騙人家,四塊錢一張的號,愣是敢坑人家一千塊錢。我看不過眼,所以上前告訴兩個老人別花冤枉錢,結果他們就對我動手動腳還罵罵咧咧的。”
“就他!”岑青禾伸手指著地上的男人,大聲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我,是不是男人?我做我應該做的事兒,有什麼錯?他是黑社會嗎?憑什麼這麼猖狂?今天是我有還擊的能力,所以才正當防衛,我要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呢?是不是得活該被這幫人欺負?!”
說著,岑青禾忽然一副拔不過來氣的模樣,伸手捂著胸口處,大口大口的呼吸,那樣子像極了哮喘或是什麼突然疾病。
商紹城本是扶著她的手臂,見狀,立馬改成從身後環著她的腰,滿臉心疼跟擔憂的道:“不氣不氣,千萬別生氣,來,慢慢的,慢慢呼吸……”
岑青禾幾乎癱在商紹城懷裏,眼眶中的眼淚聚滿滴落,那樣子端是讓人心底翻攪。
待岑青禾的呼吸稍微平複了一些,商紹城這才抬眼看向對麵的幾個票販子。
他陰沉著一張俊美的麵孔,薄唇開啟,聲音不大,但卻讓人後脊梁發寒,“倒號不犯法是吧?光天化日耍無賴不用負責任是吧?好,那我告訴你們,故意傷害罪,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他人重傷或是危及性命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我沒工夫跟你們幾個無賴講道理,你們拿著倒號的錢請個好律師,爭取減刑。”
說完,他當即掏出手機,按下了三個號碼,當眾報了警。
偌大的醫院大堂,幾百人也有,可周圍卻有種鴉雀無聲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在打量著票販子跟岑青禾商紹城兩撥人。
票販子傻眼了,直到商紹城報完警之後,其中一個這才硬著頭皮說道:“你不用嚇唬人,我哥受傷受的更嚴重,警察來了我們也不怕!”
商紹城冷著臉道:“誰先動的手,誰負全責,我女朋友隻是正當防衛。還有,你們到底是普通人還是票販子,醫院會提供監控,我們也有證人。有些話你不用跟我說,留著開庭跟檢察官講吧。”
票販子都是沒上過學,打小兒就在外麵坑蒙拐騙的,讓他們演個戲可以,可讓他們辨別商紹城口中的話是真是假,他們不知道。
其中一個票販子偷著去掐倒地的同伴,同伴雖然一直在裝死,但兩邊的對話,他可是一直聽得清清楚楚。
眼下出了事兒,他首當其衝得完蛋,所以同伴一掐他,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躺在地上裝心髒病發,一邊抽一邊捂著心口哆嗦。
圍觀的人都嚇了一跳,旁邊的護士也趕忙上前想要搶救。
一旁的兩個票販子急聲喊道:“哥,哥你沒事兒吧?帶著心髒病的藥了嗎?”
“哥,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兒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咱們家可怎麼辦啊?”
對麵瞬間鬧騰起來,圍觀的群眾又擔心又緊張,怕這幫無賴訛上岑青禾他們。
商紹城通程麵無表情著一張臉,對麵幾人演的熱火朝天,他稍微提高了幾分聲音,語氣則是波瀾不驚的,一字一句的道:“你哥的治療費我來出,醫院順道幫他做個檢查,如果他沒有心髒病,我要告你們蓄意敲詐勒索。並著故意傷害罪,你們放心,最少六年。”
幾個護士跟保安欲把‘心髒病犯了’的票販子抬上病床車,可另外兩個人卻忽然拽著死活不讓。
商紹城冷眼看著他們問:“幹嘛?我都說了他的醫療費我來出,你們還想怎麼樣?”
票販子都被逼得沒有絕路了,麵色發青的看向商紹城,其中有一個道:“我們沒想訛人,今天這事兒大家都有不對的地方,你們有錢有勢的,何苦為難我們?”
商紹城從鼻子中哼了一聲,“是我們為難你們嗎?現在是我女朋友受傷!是我女朋友挨打!要是殺人不犯法,我他麼早弄死你們幾個人渣了!”
商紹城說著說著忽然就變了臉,這些話都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岑青禾還被他半攬在懷中,他的這番話,讓她渾身上下如過電一般,從頭皮麻到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