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窩囊了大半個月以來,過得最為暢快的一天。
想到三天前,她從幾千公裏之外的安泠市逃到這裏,卡裏麵隻有幾千塊錢,她不知道這點錢能在一碗青菜麵也要二十幾塊的夜城裏生活多久,她隻知道,她要活下去,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裏麵落腳紮根。
所以她迫切的要找到一份工作,而且這份工作還要光鮮體麵,這樣才對得起當初離開時撂下的那句狠話:就算是死在外麵,我也不會再花你一毛錢!
如今手上攥有立足的資本,岑青禾忽然覺得,原來安全感是自己給的,心裏仿佛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既然那個地方充斥著傷心與肮髒,那她幹脆再也不要回去就好了。
暗自調節呼吸,岑青禾強壓著內心的翻湧,她本能的不想去回憶。放眼望去,幾十米寬的馬路上車水馬龍,一幢幢聳入雲層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街頭上的行人說著一口標準的普通話,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在標誌著首都的繁華與發達。
終於進到了盛天,岑青禾忍不住想要把這個好消息與蔡馨媛分享。本想直接打個電話給她,可是轉念一想,她還是直接打了車,告訴司機去‘盛霞名邸’。
司機一聽這四個字,下意識的笑說:“這地兒可是個銷金窟。”
岑青禾但笑不語,四十幾分鍾後,她站在了盛霞名邸的大門之外。透過雕花的大門,先看到的是一片百米寬的人工湖,以湖為中心,才是各座造型歐式的獨門別墅。
別的不說,單論能在夜城的三四環之間,買下這麼一大片土地,放眼全國,也是沒有幾家房地產公司有這種魄力,這已經不單單是錢的問題,而是權勢問題。
這是岑青禾第二次來這裏,第一次是三天前,她剛來夜城,正趕上蔡馨媛放假,所以開車帶她來這兒看看。
蔡馨媛跟岑青禾從幼兒園認識到現在,已經十八年了。岑青禾大學在省內讀的,而蔡馨媛則因為父母工作原因,大學就來了夜城,她大四實習期就進了盛天,所以在售樓部也工作快一年了。
邁步往前走,岑青禾想著過來給蔡馨媛一個驚喜,人還沒等走到門衛處,就被前方一陣急促的汽車鳴笛聲所吸引。抬眼一看,緩緩抬起的升降杆之後,攔著一輛黃色的蓮花跑車,跑車駕駛席上坐著一個戴墨鏡的中年女人,女人唇角下壓,握著方向盤,擺明了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