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九六 命懸一線(1 / 3)

鬆林鎮。

因為左車兒滅了官府,鎮子陷入混亂,先一步離開酒樓的黃遠岱,如今在城外二十裏處的一座莊子內。

這座莊子農田環繞,不大不,院子裏堆了些雜物,養了不少雞鴨,普普通通,沒什麼特異之處。

這座莊子的主人是本地人,有名有姓,雖然不是什麼修行者,卻在鄉裏頗有善名,做過不少接濟窮人的事。

今夜,因為鬆林鎮的混亂,這裏頗有戒備,大門緊閉不,還有手持鋤頭鐮刀的莊戶,搭著梯子在院牆上戒備的瞭望四處。

後院,有人影一閃而過,從陰影處掠進了廂房內。

正就著半葫蘆酒,拿著書冊挑燈夜讀的黃遠岱,聞聲抬起頭來,示意來人自行落座:“勝敗乃兵家常事,趙將軍不必掛懷,明日整軍再戰便是。”

進門的趙烈不無意外:“我剛進門,什麼話都沒,你如何知道我們失手了?”

脫離戰場後,他全速趕來,黃遠岱手下監視戰場動靜的人,都被他甩在身後。

黃遠岱笑眯眯地道:“若不是失手,趙將軍就不該此時回來。”

趙烈拱拱手,在桌子前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碗水喝了,“今夜失手,雖然丟了一個立馬破敵的良機,但對我等而言,的確不算致命之敗,不過”

“不過蕭燕身邊的那位,眼下處境可就危險了。”黃遠岱接過話頭。

“非是危險,而是命懸一線!”趙烈糾正道。

黃遠岱點點頭:“趙將軍所言不差。”

趙烈奇怪地打量黃遠岱兩眼:“先生氣定神閑,想必是已有對策?

“可我剛回來,先生也剛知道我們失手了,就算思慮敏捷,想到了對策,也得立即安排,何至於穩如泰山?”

黃遠岱眯了口酒,咂摸著嘴道:“趙將軍難道認為,今夜我們得手了,那位就不是命懸一線?”

趙烈愣了愣。對方得不錯,在蕭燕有埋伏的情況下,隻要今夜他們現身,蕭燕就會懷疑到那位頭上。就算他們勝了,蕭燕也能在軍敗之前殺掉對方。

“這先生應該是早有布置?”趙烈目光炯炯的問。

黃遠岱蓋上酒葫蘆的塞子,深思悠遠目光惋惜的長歎一聲:“這麼難得的身份,這麼堅實的地位,又在國戰中立了那麼多重要的功勳,若能保住,當是最好。

“可世事哪能都遂人願?任何事都有代價,沒有舍便沒有得。”

趙烈連連點頭,這些道理他都明白。

黃遠岱接著道:“形勢迫人,她的路隻能走到這裏了,好在就目前而言,她的使命已經完成,可以暴露了。”

趙烈猛然察覺到不對:“可以暴露?”

黃遠岱眼神深邃而惆悵的看著他:“當然是有意義的暴露。”

趙烈豁然起身,滿臉不能相信無法接受:“你要暴露她?!”

黃遠岱再歎一聲:“任何細作都可能暴露,必要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暴露,隻要暴露的意義足夠大。而她的暴露,能夠保住更重要的東西。”

趙烈滿麵通紅,幾欲暴走:“你知不知道你在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的是誰?還更重要的東西?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找死!”

黃遠岱笑了笑:“該我知道的我當然知道,是趙將軍不知道罷了。”

北胡大營,中軍大帳。

蕭燕坐在高高的帥案後,目光落在立於帳中的蘇葉青身上,一動不動。

良久,她閉上眼睛。

外麵的戰鬥,在今夜已是意義不大,與之相比,將身邊那個給她造成了難以估量的損失的奸細揪出來,是更加重要更加緊迫的事。

趙遜、趙烈等人的隊伍突圍殺出,她麾下將士沒能攔住,對方畢竟都是禦氣境之上的修行者——沒能抓住元神境活口,她沒法靠審問拿出實證。

要想葉部的戰士不反彈,最好是蘇葉青自己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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