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七八 忠(2 / 2)

“到底,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大齊的下本就有我們一份,君王雄才大略,我們聽令行事即可,君王不那麼英明,我們就得想多些做多些,若是君王有時被人蒙蔽,犯了糊塗,我們自然要盡全力替君王匡正過失。

“等死,亦或是陪社稷一起死,可不是我大齊第一將門世家,該有的作風。”

到這,趙玄極看趙寧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這個道理,老夫跟你的父母心照不宣,難道你不是如此認為?

“國戰前你做那些準備的時候,難道腦子裏還有別的念頭?”

到最後,已經保證不急眼的趙玄極,麵容再度肅殺起來,眉宇間滿是淩厲之氣。很顯然,在原則問題麵前,鎮國公不打算有商量的餘地。

“孫兒自然跟祖父想得一樣,隻是國戰這幾年,陛下做的有些事情,讓孫兒心生彷徨罷了。”這個問題趙寧回答得很坦然。

因為他得每個字都是事實。

前世大齊滅亡,趙寧在臨死之時都心存愧疚,麵對宋治在烽煙血泊中的質問,是發自內心覺得自己辜負了趙氏保家衛國的職責。

他會是這種情緒,當然不是憑空而來,正是源於家族環境,直白些,那就是趙氏一族基本都是忠義之士。

趙寧的回答,讓趙玄極擰在一起的眉頭結上了一層厚厚的憂愁,他喟歎道:“陛下對皇後,確實是可這畢竟是陛下的家事”

到這,他沒有繼續下去。

或許是無法再下去。

畢竟帝王家沒有私事。

帝王的家事就是國事。

更何況,趙七月還是出自趙氏,無論從情感紐帶還是利益關聯上,雙方都密不可分,不可能撇得清。

趙寧沉默片刻,接著道:“國戰之前,陛下打壓世家——準確地,是消除世家的打算,已是昭然若揭。

“以陛下掌控的大勢,如無這場國戰,今日大齊有幾個世家從世間除名,有幾個世家苟延殘喘,有幾個世家能不受影響,隻怕不好。國戰之後”

“國戰之後,情況會不一樣!”

趙玄極再次打斷了趙寧,而且接下來語氣也沒有緩和,神色莊重到近乎虔誠,“這場國戰,大齊上下一同經曆九死一生之境,是靠並肩浴血才從鬼門關走回來的,中間有這麼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有那麼多九死不悔的血性將士,誰不會被觸動被感化,誰不會心生自豪?戰後大家的想法一定會有所不同!”

到最後,趙玄極站住腳步,伸手按住趙寧的肩膀,一字一句道:“隻要我們做得足夠好,陛下一定會看在眼裏,下人也不會忘記。

“國戰前非死即生的局麵,必然能夠得到改變!世家在國戰中有多麼重要,陛下沒道理認識不到,戰後陛下沒理由過河拆橋,且不顧社稷長遠之計!”

趙寧點了點頭。

他沒辦法不點頭。

趙玄極的目光太過熾烈。

他要是反駁,不是會傷對方的心,就是會讓彼此都麵紅耳赤。

眾人登上了山巔。

這山名為青竹山,既然叫了這個名,山上的竹子自然很多,不過到了眼下這時節,竹葉凋零,枝丫枯黃,滿山毫無翠綠之色,有的隻是雪野中的清冷肅殺。

這股肅然之氣,每個人都感受到了。

不能不感受到。

因為不遠處的空,平白無故的忽然多了一個人!

哪怕眾人本就在縱目遠眺,觀山望景,也沒有捕捉到這人靠近的痕跡。

在山巔這些王極境後期大修行者們的眼裏,那人也出現得毫無道理、太過詭異,超出了他們的理解範疇。

於是所有人都知道,今日這場遭遇戰,絕對不會很輕鬆。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日我等結伴出遊,大夥兒都在,這老蠻子來的如此之準,要不是意讓我們分個勝負生死,那都不過去。”

軒轅老頭挺直腰杆,並未被對方展露出的莫測手段給壓低了氣勢。

“陛下!出現了,元木真當真出現在了晉陽附近!”

洛陽行宮,飛魚衛鎮撫使、掌印太監敬新磨,一溜煙兒跑進大殿,向正在翻閱《史記》的宋治稟報。

宋治一下子站起身,手中的書冊掉落在案:“已經開戰了?”

敬新磨一五一十道:“暫時還未交手。”

宋治屏住呼吸,背起手來回踱步。

他悄悄北上到洛陽來,就是為了離晉陽近些,若是元木真果真去了晉陽,他才好快些過去觀戰,不錯過這場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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