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六八 封侯(3 / 3)

“自從國戰開始,各地王師戰死者不知凡幾,唯有我們鄆州軍,傷亡一直不大——要是死在了沙場,誰去管我們的家人鄉親?

“這些年承蒙大總管經常指點,你我和軍中將校的修為才能精進不止,現在方能攻城拔寨如履平地。沒有大總管,莫沒有未來的功業,連今日都沒有!

“老賀啊,大齊的這個異姓王,你我無論如何也要給大總管爭取到,這是我們報效大總管的不二良機!

“你主攻城池的時候,我一定會從旁好生配合協助,你可不要掉鏈子。”

賀平戰意如鐵、鬥誌昂揚:“放心就是,一個月進城,就一個月殺進城!”

辰時,趙寧來到中軍大陣,在望樓上縱覽戰場大局。

攻城已經開始,三麵圍城、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軍陣海洋中,前部已經如海浪一樣席卷出去。

黑壓壓的人頭猶如螞蟻,卻比任何一群螞蟻都多,看起來更像是蔓延出去大湖。

將士們的軍靴踩在地上,震得方圓之內地動山搖,喊殺聲彙聚在一起,響徹四方地,聲波連半空的浮雲都給衝散。

在湖泊接城的過程中,城頭箭如雨下,真氣讓符矢閃爍著流星般的光芒,將一波又一波烏雲,映照得分外明顯而又危險。

暴風雨般的箭矢落在軍陣中,爆炸的真氣在廣闊的人群中,掀起點點水花般的亮光,有人在水花中被炸得倒飛出去,有人在密集的箭矢下摔倒在地,有人被前麵的甲士絆倒翻滾。

嚴絲合縫的湖泊出現無數細卷的煙塵與空白,卻又被後麵的甲士流迅速填補。

漫而下的箭雨給攻城將士造成了許多殺傷,但更多箭矢卻被高舉的盾牌擋住。

軍陣越是向前奔進,一麵麵盾牌上插著的劍式就越是密集,而湖泊向前瘋狂推進的勢頭無可被阻擋。

當巢車靠上城牆,雲梯架上城頭,一個個修行者飛躍而上,一道道刀光劍氣在城頭閃爍,一隊隊甲士的符盾上爆開真氣流光,那便是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的震撼景象。

城頭的擂石滾木如雪崩般傾瀉而下,似瀑布般連綿不絕。

不斷有甲士在雲梯上被其砸中,慘叫著失足與矢石一起摔落而下,不斷有人在從巢車縱身奔向、躍向城頭的過程中,於半空中被符矢射中身體,被真氣擊中盾牌、胸膛,爆開團團真氣流光和血霧,慘呼著下餃子般落了下去。

喊殺聲在頃刻間變得更為激昂、慘烈、暴戾,在腥風血雨中充滿了來自煉獄的氣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麵是穩如泰山的城牆,一麵是連綿不絕的海浪,一方是任你百般衝打千般撞擊,我自巋然不倒,一方是任你堅如磐石屹立不退,我自席卷不停。

雙方如潑婦揪頭發般你爭我奪,如兩虎拚殺般你撕我咬,都想盡可能多扯掉對方一些頭發,多撕扯下對方一塊血肉,誰也不甘後退。

隨著攻城將士分作三部分,一部分或者飛躍而上,或者從巢車、雲梯上攀登上城,一部分陣型齊整在盾牌的護衛下,不斷向城頭飛射箭矢,掣肘城頭甲士投擲擂石滾木、引弓搭箭射殺同伴,一部分時刻準備在前方同袍或摔落或倒下的時候,立即上前接替位置,戰鬥雙方都變成了一架嚴密的機器,按著既定作戰流程不斷運轉。

這架機器,就名為絞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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