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不斷叩首:“請大臣治罪!”
元木真大感意外,臉上雖然沒有太多表情,心裏已是震驚不已:“趙寧竟有如此戰力?他到了王極境後期?”
“還還沒有。”蒙哥回答。
元木真的憤怒頓時刻在了臉上:“飯桶!一個王極境中期,竟然把你傷成這樣,還殺了你麾下六名王極境,你是泥捏的不成?!”
“大汗息怒,臣罪該萬死,願意承擔一切罪責”蒙哥頭都磕破了。
饒是元木真胸懷似海,此刻也禁不住憤怒至極,不過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他還是控製住了怒氣,沒有如何發作,隻是語氣愈發冰冷,已經沒有任何感情:
“如此無能,不配做我元木真的兒子,從今日起,你不再是元王庭的皇子,貶為庶人!”
到這,極度失望的他怒意難平,不由得想起蒙赤:“若是太子還在,豈能讓朕憤怒至此?”
想起蒙赤,就不能不想起鳳鳴山之役,想起趙氏——若非趙氏贏了鳳鳴山之役,他何須讓最優秀的長子,去燕平做人質?
然而現在想這些也沒用,元木真不是個糾結過往的人:
“趙氏的人,的確是元王庭征服南朝最大的絆腳石,尤其這個趙寧,竟能給朕惹這麼多麻煩!要不是他已經死了,朕必要親手殺他!
“你回隴右去,好生反思。趙寧死則死矣,但你要想清楚,倘若下還有第二個趙寧,你日後該如何勝他!”
話完,元木真擺擺手,示意蒙哥可以滾了,免得讓他看著心煩。
蒙哥沒有走。
元木真不解對方為何敢遲疑。
他正要喝斥對方休要婆婆媽媽,就聽對方聲音顫抖的道:“大,大汗,趙,趙寧他他並沒有死!”
元木真一愣:“你什麼?”
蒙哥忍著膽戰心驚,硬著頭皮道:“臣在孝文山,雖然重傷了他,但並沒能殺他,最後他被人救走了——不過大汗放心,一兩年內,他必然無法恢複”
他的話完了。
元木真沒有開口。
房中一片死寂。
落針可聞。
隻有蕭燕,看到了元木真陣青陣白的臉,不斷扭曲的五官。
“混賬!”
元木真猛地一聲大吼,真氣如潮湧出,化作一條白色巨龍,撞在蒙哥胸口,將他高高震飛出去!
滿屋的陳設,都在流溢的真氣中,盡數化為齏粉,連屋頂都空了!
下一瞬,元木真一口鮮血噴出。
氣機立時下跌一大截。
他這段時間好不容易修複的傷勢,因為這一氣完全崩壞,之前的努力霎時化為烏有!
院外傳來重物砸他房屋的動靜,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聲音,連蒙哥的慘叫聲都沒有,也不知是死是活。
蕭燕連忙拜下:“大汗息怒!大業雖有波折,但是國戰大局未壞,我們依然手握勝機,接下來隻要好好作戰,要滅南朝仍是不難。”
元木真良久沒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元木真看向蕭燕:“你的想法。”
蕭燕站起身,沒有長篇大論,因為她知道整個國戰形勢,都在對方的心中,所以直接出了自己早就有的意見:
“去年我們征服了達旦部,如今一年過去,對達旦部戰士的整編、訓練已有成果,可以讓他們南下參戰了。
“眼下中原戰場雖有破折,但大勢沒變,反倒是河北地,我們既然占領了,就得讓這裏的民力財力盡數為我所用,如此方能最大限度以戰養戰。
“從原達旦部征調的兵馬,一部分前往中原,襄助左賢王攻城掠地:
“另一部分則要投入河北地,配合綠營軍迅速、徹底的剿滅各股叛軍,穩固後方,最大限度威懾其他心懷不軌的宵。
“不僅如此,我們還要建立真正有效的統治,遵孔孟、興儒學、立太廟、行祭祀、開科舉、布仁政,恩威並濟,拉攏士人,善待百姓。
“河北地的所有元勇士,無論是誰,都絕對不能再巧取豪奪、胡作非為、壓迫平民,逼得河北地百姓投向叛軍。
“如此,就能徹底斷了叛軍之源,避免亂軍滅了一股又一股。
“隻要河北地穩定下來,莫原達旦部戰士可以盡數投入河東、中原戰場,綠營軍也能形成戰力,並且不斷壯大,成為我們源源不斷的有力臂助!
“這樣一來,南朝必敗,元必勝。
“請大汗定奪!”
元木真深深看了蕭燕一眼,陷入沉思。
片刻後,他有了決定:“即日起,由你主持河北地軍政,就依你方才所言行事。”
蕭燕躬身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