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形勢總歸是不錯,李虎覺得大家應該一鼓作氣,把胡子給滅掉。但就在這時,曹雲燁卻忽然下令好漢們停止進攻,休整兩日再戰。
李虎雖然是莊稼人出身,但並不是愚笨之輩,知道一些道理,當下著急的對曹雲燁道:
“大當家,胡子久戰成疲,現在被兩麵夾擊,陷入絕境,正是慌亂的時候,我們一鼓作氣必能拿下他們,要是等他們緩過氣來,那就不好打了!”
杵著長刀坐在水寨前的曹雲燁,了一句讓李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話:“我知道我們能滅掉這股胡子,但我們不能這樣做。”
“這是為什麼?”李虎大惑不解。
“如果我們立即猛攻,就隻能滅掉這個千人隊。”
“滅掉他們,我們就贏了啊!”
“可滅掉一支千人隊,並不是我們的目標。”
李虎愣住了,“大當家是什麼意思?”
“我剛剛看見,胡子已經派了精銳修行者突圍出去,這必然是去求救求援。”
李虎回過味來,“大當家要對他們的援軍動手?”
“不錯。”
李虎垮下臉來:“可我們加上援軍,也隻有一千多人,要是胡子派了更多人馬來,我們怎麼打得過?”
“我們的確打不過。”
“那豈不是要等死?”
“有人打得過。”
“大當家還有援手?!”
曹雲燁笑了笑,擺擺手,示意李虎坐下,不要這麼性急,出來的話,卻讓李虎心神巨震,怎麼都坐不下來:
“我能在白洋澱盤踞多年,讓官府拿我沒轍,水寨位置當然十分隱蔽。你難道真的以為,胡子隨便找個向導,就能直接殺到我們麵前來?”
李虎張大了嘴:“那這個向導,為什麼能”
“原因當然隻有一個。”
“這個向導本就是大當家的人?!”
“惟其如此,胡子才能直達水寨,而後落入埋伏圈,被我們兩麵夾擊,圍在這洲上。”
“可大當家怎麼保證,這個人就能被胡子選中?”
“對方早就在唐興縣城等著了,隻要胡子找向導,他就能應征。”
“胡子怎麼會相信他?”
“熟悉整個白洋澱的人本就少,基本都是漁民,而他在投我之前,就是唐興縣的漁民,之後也被我安排在唐興縣做眼線,沒有離開過,身份經得起查。”
“大當家在很久之前,就在為今日做準備布暗樁?這”
“想這怎麼可能?”
“是”
“我當然沒有這個本事。”
李虎怔了半響,反應過來:“援軍不是大當家的人?”
“當然不是。”
“但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不多,怎麼能讓這個胡子千人隊做餌,謀求攻殺更多胡子?”
“所以前幾日大當家攻打唐興縣城,火燒縣衙,是故意鬧大聲勢,引誘對方來圍剿這其實是一個連環計?!”
“不錯。”
李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神呢喃:
“得是什麼樣的高人,才能有這樣的手段,把胡子大軍當猴子一樣戲耍;得是什麼樣的豪傑,才能召集這麼多好漢隱蔽齊聚白洋澱,圖這麼大的謀?!”
眺望胡子紮營洲的曹雲燁,在李虎跌落在地的時候,反而站了起來:“的確是罕見的高人,不過你足夠幸運,現在能夠一睹真容。”
話完,他迎了出去,
李虎抬起頭,這便看到碼頭前,風吹蘆葦的蒼茫水泊裏,駛來了一葉輕舟。
船上站著個文士模樣的中年人,留著山羊胡,穿著藏青色長袍,腰掛一個酒葫蘆,風卷衣袂,發帶輕揚,不出的出塵脫俗,仿佛生在水墨畫中。
李虎當然不認識這個人。
但他一下子就記住了這個人。
因為對方下船的時候,表露出的特征實在是太顯眼。
這位高人,竟然是個瘸子。
“先生,曹某有禮了。”曹雲燁畢恭畢敬的行禮。
“曹大當家率部血戰兩日,辛苦了。”來人笑得和煦。
這人正是黃遠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