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零六 挽狂瀾於既倒(16)(1 / 2)

在牛進與阿魯溫的號令下,兩陣開始前進、提速、奔馳!

兩軍集結、變陣所用的時間差不多,在這部分上誰也沒有占到便宜、先機。

要是哪一方開始衝鋒時,另一方還在布陣,乃至敵軍殺到了陣前,自家將士還在準備,沒有形成嚴整戰陣,那麼就有很大可能被輕易破陣而入、直接衝潰。

“大軍跟胡子正麵拚殺,待兩軍混戰時,陳公子,就請你們針對胡子精銳修行者,捕殺對方百夫長、千夫長等強者!”

兩軍交陣前,牛進向陳安之、蔣飛燕、韓黎等人傳達了軍令。

“牛將軍放心就是,我們知道該怎麼做。”陳安之殺意如鐵,信心十足。

一個北胡萬人隊,也就一二十名元神境,而陳氏、蔣氏、韓氏的隊伍裏便有五十來名元神境,陳安之有絕對把握戰勝對方。

在他的理解中,這場戰鬥無異於殺雞用牛刀,斷無不勝之理。

但是沒用多久,他就發現他錯了。

戰陣拚殺不是民間械鬥,不是簡單的力量對比。他這個門第子弟,很快就體會到了沙場交陣的凶險與複雜。

入了戰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幾乎掩蓋了一切感官,除了地動山搖便是山搖地動,猶如置身劇烈地震的中央,隻感覺翻地覆。

麵對洶湧而來的北胡精騎,接觸到望不見盡頭的刀槍叢林,看到一個個氣質彪悍的百戰銳士,感應到一份份濃鬱沉重的殺氣,巨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霎時間,陳安之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就像是一隻螞蟻掉進了沸騰的油鍋。

每時每刻都有被撕碎的危險!

門第子弟不同於將門子弟,沒有經曆過戰陣演練、洗禮,這下陡然進了人世間最慘烈的搏殺裏、最凶險的煉獄中,理智立即被衝擊得七零八落。

恐懼包裹了周身,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每個毛孔好似都在尖叫!

好在陳安之並非普通百姓,他雖然驚懼,手上動作卻不含糊。

修為之力盡數調動起來,每一下揮舞長刀,便是一片刀芒噴薄而出,將麵前的北胡戰士成群結隊的,連人帶馬削成兩半!

在一團團鮮豔妖異的血霧中,他沐浴著髒腑碎肉的暴雨急速奔進。

他拚殺得格外賣力,完全沒有意識到節省真氣的需要,他隻覺得麵前的敵人實在是太多,若不將他們盡數殺了,便有被對方砍翻的風險。

他每一次揮刀,都力求殺人。

沉浸在血肉磨盤中的陳安之,逐漸隻剩下向前與戰鬥的本能,理智越來越少,也忘記了戰前牛進的部屬。

隻記得殺人、殺人、多殺人,殺掉對方的修行者。

死在他手下的元戰士越來越多,他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殺出了一條鋪滿屍體、斷肢殘骸與鮮血的道路。

直到胸口一痛,陳安之的動作一僵,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陣中冷箭射中了!這一箭非同凡響,明顯出自一名強者之手,直接破了他的符甲!

若非他身著品階不俗的內甲,擋住了箭頭,僅是這一箭,他的心髒就要遭受重創!

陳安之稍微愣神的功夫,前後左右都有北胡銳士殺過來,他們幾乎是同時出手,刀槍劍戟一下封鎖了他騰挪轉移的空間!

這些出手的北胡銳士,竟然都是修行者,而且沒一個修為在禦氣境之下!

陳安之修為不俗,當即從馬背上一躍而起,筆直衝上了半空,這才避過了這一輪合擊,在下落的時候,刀芒幾度閃爍,將那些北胡銳士或殺或傷。

一個又一個北胡銳士,被從馬背上轟得鮮血潑灑倒飛出去時,陳安之安然落回馬背。

但他半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更多北胡銳士圍殺了過來!

而他之前衝得太猛,已經脫離了自己的隊伍,沒有人能跟上,再加上北胡精騎有意分割他的隊伍,包圍他,導致他身邊一個同伴都沒有!

在他繼續跟眼前之敵拚殺時,一支冷箭再度襲來,這回是從他背後射出,直奔他的脖頸,他沒有及時察覺!

脖頸處雖然有項圈保護,但防禦力不及胸甲,內甲也保護不到這裏,陳安之在千鈞一發之際感應到了真氣波動,及時側頭,還是被箭矢劃破了脖頸!

陳安之暗道不好。

脖頸處一片酸麻,這冷箭分明是毒箭!

萬幸箭矢隻是劃破了皮膚,入肉很淺,毒氣入體不深,陳安之連忙調動真氣,將入體毒素逼了出去。

但這麼一分神,他立即被刀劍加身,若非符甲品階高,必然已經受了不輕的傷,饒是如此,他的身形也被打亂,無法完全應付更多進攻!

生死之際,陳安之大吼一聲,拚著強受一些刀槍,再度從馬背上躍起,將後續臨身的兵刃都掃開後,這次沒有落回馬背,而是仗著自己修為高,在人群中幾個起落,跳出了包圍圈,回到了身後不遠處的隊伍中。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