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寧手持長刀千鈞,與夏荷等人相互配合,跟襲擊者拚殺不休。街麵上的行人,早已驚慌四散。如今這裏除了正在戰鬥的修行者,便隻有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最後一刀了。”
趙寧沉眉斂目,以千鈞訣駕馭千鈞,倏忽間斬出第四刀,將突到自己麵前,攻勢凶猛的一名禦氣境修行者,給一刀斬飛頭顱。
噴湧的血泉中,趙寧抽身後退。他的真氣已經耗盡,力量也沒剩兩分,基本喪失戰鬥能力,頂多跟一兩名鍛體境修行者,勉強周旋片刻。
他身周的趙氏修行者,已經隻剩下三人。
而對方還有五六名禦氣境,七八名鍛體境!
他們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滯,從四麵八方撲殺而至!
一時間,刀光劍影,槍芒斧焰,充滿視野!
趙寧聽到夏荷在叫公子。
他們這幾個人,無法再應對這樣的進攻。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不過片刻時間,州府衙門的非高手修行者,哪怕聽到動靜,也趕不過來。可見,對方之所以敢在鬧市行凶,是對雙方戰力有準確認知,有絕對把握能夠刺殺成功!
這是趙寧的絕境。
他沒有再退。
退無可退。
他的目光沒有閃避。
閃避也無用處。
是絕境,卻未必是死路。
他對這一點有把握。
若非如此,他不會在這裏。
果不其然,刀劍加身之前,有一個人出現。
範青林。
他是橫著被丟進來的,撞翻了最前麵的兩名禦氣境修行者!
趙寧嘴角浮起一絲溫暖的笑意。
他歸刀入鞘。
動作幹脆,信心十足,毫不猶豫。
十多名襲擊者,在千鈞入鞘的那一刻,全部倒飛出去。
有人口吐鮮血,有人頭身分離,還有人被斬為兩截,更有人被轟爆了身體,化作一團巨大的血霧如煙花爆開。
場麵血腥殘忍。
遠近各處,向這邊觀望的代州城百姓,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
趙寧嘴角那絲微笑的弧度,上升到最頂點的時候,他麵前已經有人站定。
是那個“姑娘”。
她腳下踩住範青林的腦袋,沉著臉盯著趙寧,眉若寒霜,眸似利箭,渾身都散發著極度危險的煞氣。
那煞氣是如此濃鬱,好似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已經凝成實質,在她身周繚繞升騰。
這表明隻要她願意,趙寧下一瞬的下場,絕對不會比範青林好。甚至有可能更加淒慘。
她這個樣子,絕對不會有再她可愛、嬌氣。
她冷冰冰的開口:“告訴我,你是誰!”
趙寧肅然回答:“趙氏家主繼承人。”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為何以身犯險?”
“不如此,便不足以引出此人,抓住此人。”
“你若死了,抓住他又有何用?”
“我不會死。”
“你剛才距離死亡隻有三尺,何來這般自信?”
“我知道你會來。”
“我若不來呢?”
“你已經來了。”
“你沒死還真是運氣。”
“不是運氣。”
“那是什麼?”
“是我有一個姐姐。”
“你姐姐遠在京城!”
“我們是親姐弟,血脈相連,我有危險,雖遠隔千裏,你也會有所感應。”
“你離開京城這幾日,我的確心神不寧。”
“我留在城門口留了印記,你來了就能看到。如此便能配合我,先抓此人,避免他逃跑,讓我引蛇出洞的計劃能夠成功。”
“時候演練沙場之道、排兵布陣時約定的暗號,我自然認得——那是你誘敵出擊,讓我趁機取敵主將的印記。”
“這大街上視野良好可觀四方的建築並不多,以你的修為才智,要找到‘敵軍主將’很容易。”趙寧笑得燦爛。
前世,他沒在城門留下什麼,對方是直接到趙家大宅的,因為來得已經晚了,於事無補,所以痛苦了很長時間。
如今,他之前的應對不一樣,眼下的情形已經不同,現在的結果也有了變化。
“這回的計劃雖然僥幸成功,下次卻不能再冒這樣的險。否則,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警告完趙寧,“姑娘”將腳下死豬般的範青林踢給夏荷,讓她綁了帶上,自己率先走向趙家大宅的方向。
在趙寧跟上後,這位個頭隻到趙寧肩膀的趙氏大姐,威風八麵的走在前麵,陰沉著臉字字殺機道:“現在給我,是哪些著急投胎的家夥,敢來尋我們趙氏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