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秉坤沒好聲氣道:“讀書讀書,他讀的什麼書?學費是他叔公替他交的,飯錢德昌和柏榮一樣,怎不見柏榮回來要錢?指不定又去賭了,你們夫妻兩,連個孩子都教不好,趁早給我回村裏去,還嫌在這丟人丟不夠?”
已經經曆了太多失望,安秉坤再也不相信德昌會好好讀書。
“爹,那柏榮回來要錢,咱也不知道啊,德昌,書院裏的飯錢很貴,而且他也需要交際應酬,總不能老讓別人請客,他吃白食吧!”呂氏不滿公爹這麼她兒子。
“你自己兒子是個什麼貨色,你這個當娘的還不清楚?”安秉坤冷冷道。
“做人,這張臉還是要的。”
這話的相當重了,呂氏臉色發青,卻是不敢硬頂。
安連順忙道:“爹,娘,我和三哥先回去,茉兒這幾忙,我們回去幫襯幫襯。”
“是是是,爹,娘,我們先走了。”安連承附和。
“也好,讓茉兒也別隻顧著忙生意,注意身體。”安秉坤叮囑道。
安連順有一瞬的錯愕,他沒聽錯吧?
爹居然關心起茉兒來了。
上回來,茉兒被封東陽鄉君,爹見了茉兒都還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別安連順覺得詫異,安盧氏也用奇怪地眼神看老頭子。
這麼多年,第一次聽見老頭子關心茉兒。
這是……要變了?
呂文山的娘被留在安府,安連順兄弟兩自己回了長樂街。
正巧,大家在把最後一批月餅搬上馬車,賣完這一批就要等明年了。
安連順兄弟兩忙上前幫忙。
“做了這麼多?”安連順接過王氏手裏的冰桶,還挺沉。
王氏心疼道:“幾個孩子做了三,沒日沒夜的,早知道就早些過來,也好替她們搭把手。”
安連順訕訕,是他和三哥臨時接了一單木匠活,想著活不多,三四就完工,所以耽擱了。
“玉娥,你猜我爹跟我什麼了?”
王氏根本不關心公爹什麼,反正公爹嘴裏是不出好話,公爹和婆母對四房意見最大。
王氏敷衍道:“什麼了?”
安連順笑道:“爹居然關心起咱家茉兒來了,讓茉兒多注意身體。”
王氏腳步一頓:“真的?”
“當然是真的,三哥也聽見了。”
王氏暗暗歎氣,茉兒很快就不是安家的孩子了,公爹這份關心來的太遲。
“茉兒,還有嗎?”金氏扯著嗓子問。
安茉兒從廚房出來:“沒有了,搬完了。”
金氏道:“連承,你去跟山,都搬完了,可以送走了。”
安連承哎了一聲,一溜跑去找吳山。
安芳兒癱坐在門檻上:“總算完事兒,可把我累壞了。”
招娣也是長鬆了口氣,敲著肩膀和手臂。
安茉兒笑道:“想想咱們這次賺了多少銀子,你就不會覺得累。”
安芳兒果真算了起來:“這次一共做了一萬多個吧,減去送饒,一萬個是有的,再減去打折,減去成本……”
安芳兒陡然從門檻上站了起來,兩眼發光:“姐,六千兩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