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亭直直地看著安茉兒:“我找莫先生有事兒。”
安茉兒對曹卓煌:“曹公子,你先回,咱們改再聊。”
曹卓煌看看紀雲亭又看看安茉兒,感覺氣氛不太對,打哈哈道:“那我先了,紀公子改請你吃飯。”
曹卓煌一走,麒麟閣的夥計們都識趣地回避,大堂裏就剩他們兩個。
安茉兒給他倒了杯水:“你幾沒回家了?”
紀雲亭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很狼狽,那出來後,他就沒回過家,一來確實也是忙,兵部的大人這幾都歇在兵部,二來,他不想回家。
紀雲亭接過水一口喝光,又餓又渴,他看到食盒顧不得吃就趕過來了,他有一肚子話想跟她。
“茉兒,對不起,那件事我之前不知道。”
安茉兒笑笑:“我沒怪你啊!難道你以為我會怪你?”
紀雲亭神色窘迫,她當然不會怪他,她不是那種動不動就生氣的人,是他自己覺得沒臉見她而已。
“我沒怪你,我隻是擔心你。”安茉兒道。
這事兒她作為當事人之一,很難發表意見,勸他想開點嗎?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因為不喜歡他所以的這麼輕飄,甚至暗暗慶幸,責備他嗎?他會更難過。所以,她什麼都不合適,隻能等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紀雲亭抿了抿發幹的唇:“茉兒,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當然,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可沒這麼脆弱。”
紀雲亭鬆了口氣,雖然他們無緣成為夫妻,那麼,做一輩子的摯友也是好的。
“茉兒,這些兵部事情比較多,也不知什麼時候南邊的戰況會有所好轉,可能新酒樓的事我就顧不太上了,但是如果遇到問題,你跟我一聲,我再忙也會抽出時間來。”
“好,酒樓的事你放心,我會安排,開張的時候,你抽個時間過來剪彩就行了。”
“剪彩?”
紀雲亭顯然沒聽過剪彩。
“就跟放鞭炮一樣,圖個吉利。”
“哦……那你到時候叫我,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紀雲亭:……
“你洗把臉刮刮胡子再走。”安茉兒道,這副樣子,要不是穿著身官府,大家還以為是個流浪漢,也太邋遢了。
紀雲亭摸摸自己的下巴,尷尬的笑了。他這副鬼模樣,一定醜死了。
紀雲亭在後院洗了把臉,刮幹淨胡子,加上卸下了心裏負擔,精神氣都足了起來,精神奕奕地回兵部去了。
到了兵部,菜已經涼透,但紀雲亭吃的那叫一個香,其他事他現在不去想,他還擁有友情,還有使命和責任,明睿的對,誰沒有遺憾,他這點遺憾跟那些吃了上頓不知下頓在哪,跟那些正經受著戰亂,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真的很慶幸他有這麼好的朋友,一個勸他頓悟,一個給他搬梯子讓他下。
他要再不振作就太對不起他們了,連他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