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似染並不希望得到別人的同情,可接觸到他的目光時,內心還是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她害怕別人看穿她,又渴望有人能理解她,這樣矛盾的心情,實在是可憐可笑。
“敏敏,我們該回去了,天黑之前要下山呢,這雪下起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停。”林似染不願意久留,陸堇年的存在,讓她有一種無所遁逃的窘迫,連心也跟著慌亂起來。
陸淺雪有些不舍得,問:“染染姐姐,你們就要走了嗎?我以為你們今天不走了呢,還想邀你們一起吃晚膳呢。”
“不了,太打攪了。”林似染婉拒了她的好意。
陸堇年道:“雪天路滑,下山的路怕是不好走,何不等到雪停了呢?”
他也在挽留她。
霍敏也道:“我派人去你家說一聲就好了,你家老太太知道你是和我在一起,必然放心的,這正月裏也沒有什麼事兒,何不散散心?”
霍家勢大,林老夫人和霍敏的母親又挺投緣的,所以每次霍敏邀請林似染出來玩,林老夫人都很放心地讓林似染出去。
他們三人似乎都極力挽留,林似染也沒法堅持要走。
雪似乎越來越大了,此時下山的確不妥。
“那好吧,那你趕緊吩咐人回去說一聲,要不家裏人該擔心了!”林似染道。
霍敏讓小丫頭回去說了,陸淺雪又拉著林似染坐回去。
霍敏和陸淺雪性情極合拍,嘰嘰喳喳,聊得十分熱鬧,陸堇年和林似染卻顯得安靜很多,相對而坐,隻偶爾附和幾聲霍敏和陸淺雪,並不多話。
隻是偶爾四目相接,覺得心情有幾分難言的激動。
林似染極力克製著自己不安的心,一再告誡自己,不許亂動不該動的心思。
那一下午,她和霍敏都留在了陸家別院裏,直到用完晚膳才回去了,霍敏十分興奮的樣子,道:“淺淺可真是好玩哎,總是有很多新奇的想法,我以前以為像陸家這樣的世家小姐,都特別沉悶的。”
“世家規矩多,在外人麵前總難免要端著一些,陸小姐她年紀尚小,所受的拘束應該小一些。”林似染猜測道。
“嗯……真好,今天又多了一個新朋友,收獲很大呢!”霍敏總是那麼快樂。
這也正是林似染喜歡和霍敏做朋友的緣故,她豁達而快樂,熱情又大膽,永遠會發光發熱,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她,希望能分享一下她的快樂。
林似染隻有和霍敏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暫時拋開那些令她愁緒萬千的事情,感受生活本身的快樂和美好。
“敏敏,要是你永遠都停留在現在這樣的時刻就好了。”
林似染忍不住有些感傷,後來生活殘忍地磋磨這個快樂的姑娘,將她的快樂和天真一點點抹去,神采飛揚的少女,也終究會變成滿腹怨氣的婦人。
若不是遭受生活的重錘,誰願意彎腰低頭做人呢?
“染染,你怎麼了?為什麼你總是充滿憂傷呢?做人不要想那麼多,能享受快樂的時候就盡情去享受,哪怕將來有數不盡的愁苦,可那也是將來的事情啊,如果注定以後要吃很多苦,至少現在你快樂過,以後辛苦的時候,回憶起來,也會有些許安慰呢!”霍敏伸出手,撫平了林似染糾結的眉頭。
“要高興一點啊,染染!”霍敏笑得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