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該停下大喇叭,讓敵人放鬆警惕,困乏的休息時發動進攻。還是,用大喇叭製造噪音作掩護,直接開始進攻呢?
這是後來人討論這一戰,爭執不下的問題。
而眼前,遍布在門山各處的大喇叭,幾乎一刻也沒有停下。
試圖製造噪音的家夥們,可是非常無聊的。
能有這麼一個展現自己的舞台,他們隻會覺得時間太短,而不會有勞累的感覺。
於是,鬼子忍受了一晚上的噪音,還沒有得到任何消息,就又紅著眼睛迎接這盤大棋的絕殺了。
又是一個大霧,濃重的霧氣籠罩著大江兩岸。趁著夜色運來的渡江工具,橡皮艇,浮舟,竹排,沿著江岸擺成了一排。
迷龍正在指揮,或者也可以是充當定海神針,靜看著已經演練過數十次渡江登陸的軍隊,在他麵前準備第一次實戰渡江。
不需要他指揮,充當攻堅主力的一團一營,井然有序的上了各種渡江工具,悄咪咪的往江對岸發起進攻。
迷龍以副團長的身份,代理周景指揮一團,比較遺憾的就是他無法跟隨一營,第一批渡過怒江發起反攻了。
向來不願意立於危牆之下的周景,也出現在了江防陣地上,目送著他的大軍進攻。
“又是一個大霧,老爺都給我周某人麵子,竹內連山完蛋了。”
周景麵對著滔滔大江,暢快的抒發胸中逸氣。準備了兩年就是為了這一場仗,也可以就是為了這一,怎能不讓人心生感慨呢!
而他的感慨也引來了其他人的共鳴。
王冠先笑著恭維道:“師座的英武之師,每戰必勝,此次進攻必將所向披靡,將竹內連山那個老鬼子埋在門山腳下。”
“對對對,為這一戰師座布置了良久,一二團的渡江演練都搞了半年,哪有不成功的道理!竹內連山現在可以給自己挖墳了!”趙元德也出言附和道。
他們兩個都參與了渡江的方案製定,對於大軍渡江是再熟悉不過了。
此刻,聽上去是在吹捧周景,實際上也有表功的意思。
周景心知肚明,但他還沒有踏上門山,戰爭還沒有落下帷幕,此時談功勞未免太遠了。
他也沒有吟詩作對的心情,就是那樣靜靜的望著怒江,直到炮聲響起。
門山西邊,有七五山炮在發威,巨大的轟鳴聲所有軍人,戰鬥已經打響了。
“是方副師長他們。”
“一定是他們在策應渡江進攻。”
王冠先和趙元德一人一句,將事實陳述。這邊在準備渡江時,就已經通過電報讓那邊發動策應進攻了。
時間也是剛剛好,雖然濃霧遮蔽了渡江官兵的身影,但是觀摩演練了許多次渡江,周景心裏清楚,渡江大軍此刻基本快已經登陸了。
沒有繼續看下去,周景轉身往前沿指揮部走去,這場戰鬥不是一時三刻就能打完的。
即便現在沒有什麼需要他來做的事情,但是作為師長坐鎮指揮部,隨時應對突發意外,也是他應有的責任。
…
康丫大名康火鐮,他就是第一批登陸官兵的最高指揮官。
無論在什麼時候,強行登陸敵人守備嚴密的地區,登陸部隊都會出現巨大的傷亡。
雖然他們有炮火支援!
門山西邊的炮聲一響,宣告了三團的策應攻擊開始,同時也告訴了敵人,這有可能是一次渡江攻擊。
竹內連山打過的仗太多了,他會犯一些錯,但不會犯這種根本性的大錯。
西邊的炮火被壓製就壓著了,正麵的炮火不能少。
當大軍已經渡江走了一多半時,稀稀拉拉的炮火落在江水裏,濺著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