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傾城生性高傲,明顯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起先嬴冉把李錦辰交過去,有一半原因也是因為可以更好地監視她。而後來燕傾城的一切安排其實他幾乎心裏有數,但是李錦辰口中所說的確不合常理。
她一代燕王,昔日的燕國公主,又豈會將自己燕國的事情交給黎國的一個小小禁軍統領來處理?
若說詭譎,又覺得太過刻意。
可若說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又不太可能。
“你怎麼認為?”嬴冉斟酌片刻,才吐出這一句來。
李錦辰跟了燕傾城幾日,想必所知道的都會比嬴冉多一些。
“屬下以為,燕王故意以此事支開屬下。”
他雖然說得有些膚淺,卻也正好解釋了這個難題。目前看來,他口中所說的確是最順理成章的借口。
嬴冉應了一下,繼而繼續看他。
“這種事情屬下怠慢不得,故而也無法監視她,這樣一來,她就有機會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事情。至於她究竟做了什麼,屬下就不得而知了。”
嬴冉沉吟,近來唯一的大事便是舞樂差點被刺殺。
難道此事是燕傾城在其中從中作梗?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嬴冉的目光驟然冷了下來,看著李錦辰義正言辭地說道,“你繼續盯著燕王。”
“是。”
李錦辰退了下去。
夜色漸深,整個黎宮都籠罩在黑暗之中。幾乎所有的宮殿全都熄了燈,可是燕傾城所處的院落卻亮如明晝。
她正在沏茶,而淮陵坐於她的對麵。
“事情如何。”
“下臣與齊嫣見麵,給她提供了一些線索。她說她知道是誰所為,想來應該已經去尋找替死鬼了。”
“做的不錯。”
楚昭衡死了,她還是楚國的皇後。如今她所做的一切,有一半原因都是在為了收服楚國作準備。楚昭衡與她有殺父之仇,如今報不了的仇自然是要該落在他的兒子身上喪親之痛,不共戴天!
“另外,下臣還留下許多楚邑所為的線索,不出五日,嬴冉就能查到他的頭上。”
“很好。”
燕傾城滿意地點頭。
淮陵起身,走到燕傾城的身邊。他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發髻,看著她手中的茶。
“那接下來下臣應當做些什麼?”
“什麼都別做,多做多錯,少做少錯。”
淮陵手指驀然一頓,臉上帶出了一絲挫敗之意。事到如今,他的能力都從未被燕傾城有過認可。他不明白,為什麼在她的眼裏,他會成為一個“少做少錯”的人。
“燕王不相信下臣?”
“不是不信你,你自己想想看你這幾天的事情。我們到這裏來的目的是什麼,可你卻做了什麼?”燕傾城厲聲指責,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刻薄,“你以為你與齊國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郡主聯合起來栽贓嫁禍的事我不知道?”
淮陵雖然一直跟在燕傾城的身邊,可他心裏也很清楚,燕傾城的身邊從來都不止有他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