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願將那封密信給舞樂看,而是因為密信上的內容正是舞樂昨夜出事的密信。信上隱隱透露買凶殺害舞樂的人正是黎芊荀與嬴景初,若非如此,嬴冉也不會將密信藏在這裏。

但是這封信的真實度又無法確認,嬴冉擔心舞樂會多想,故而才會將信件藏起來,不讓她看。

沒想到反而引得她更是抗拒。

嬴冉頹然放下了手,一旁的藥也並未再喝。

齊嫣得知嬴冉重病的消息,當即巴著趕著從芒城一路進入黎都,繼而便順理成章地出現在嬴冉的寢殿之外。她是看著舞樂出去的,舞樂卻沒有瞧見她。

待舞樂離開之後,齊嫣才推門而入。

嬴冉看著手中的信件發怔,似乎並未注意到齊嫣這個不速之客。故而,齊嫣便也堂而皇之地走進,一路走到嬴冉的床邊。

她並沒有柔聲安慰,反而刻薄地嗤之以鼻,“嬴冉啊嬴冉,你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到底有什麼意思呢?”

嬴冉並未回應,可齊嫣知道,他在聽,不僅聽得到,而且聽得清清楚楚。

於是她更是肆無忌憚,直接將嬴冉拉了起來,“你起來。”

嬴冉身子虛弱,在她的手中仿佛一張薄紙,輕飄飄的。齊嫣心中微微一動,竟不自覺地鬆了手。先前的淩厲已經不複存在,她歎了一口氣,坐在舞樂剛剛所坐的位置上。

“嬴冉,你這又是何必呢?”

嬴冉微微動唇,“與你無關。”

“是,的確與我無關。可你是太子,你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結果你卻在這裏因為兒女情長而病痛。”齊嫣無奈,“記住你的使命,你天生便是為了百姓而活,不能為了自己而活。你的身體也不是你的,而是天下百姓的。”

嬴冉知道,齊嫣所說的是對的。

不過她今日前來對自己說這番話的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他作為太子,天生就背負著使命。嬴景初明明有納妃的機會,可是他卻始終不願,他身邊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病弱,知道他可能有一天會突然死了,然而他們還是願意將大任全都交在他的手中。

就憑這一點,他也不該如此消極放任。

他必須振作!

嬴冉微微起身,對著齊嫣幽深地說了一句,“謝謝。”

齊嫣微微一頓,抬眸凝視著他嬴冉的臉色仍舊有些蒼白,一雙薄唇都已經有些幹涸,然而他的目光雖然清冷,卻帶了一分感激。

齊嫣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被感激的一天,她呆愣愣地,像個傻子。

她自己自然沒有感覺,然而卻被嬴冉盡收眼底。他忽然覺得,或許齊嫣並非想象中那麼可恨,又或者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是的,她很可憐。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為了讓你振作才說這番話的。”齊嫣很快又反應了回來,繼而撇了撇嘴,“反正你別想那麼多就對了。”

嬴冉本來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故而隻是微微頷首,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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