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樂其實心知肚明,他所說的正是自己所想的事情。
楚邑默不作聲地觀察著舞樂的動靜,很快又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我看像。這種騙姑娘家的玩意,你也會信?花燈節廟會在黎國每年都會有一次,隻要沒有戰亂,這種習俗將會一直存在。年年有的東西,很珍貴麼?”
舞樂斜看他一眼,“你懂什麼?”
“你自己好好考慮,是兒女情長重要,還是黎國的百姓重要。當然,你要是覺得兒女情長重要我也無所謂,怕就怕到最後苦了你的嬴冉。”
舞樂尋思片刻,再沒有同楚邑把話說下去的心思。她起身披上了一件披風,隨後便在接應她出宮那個太監的護送下回了宮。其實楚邑所說的她一直有在考慮,他說的沒錯。
對,他說的沒錯。
舞樂深吸一口氣,嬴冉想要的不正是安邦定國?他有一身抱負,絕不會為兒女情長所累,這一點舞樂再清楚不過。
她若是喜歡他,就不能總想著和他在一起。
兩人之間的關係隔著一道屏障,她未曾捅破不說,更何況嬴冉的願望?她應該盡量幫他,應該讓他感到幸福才是。
思及此,舞樂心裏已然有了主意。
她決定答應楚邑。
故而下馬車之時,她便讓太監轉告楚邑,說是他的提議她答應了。太監點頭,而後便回傳消息了。
翌日。
禦書房內,齊嫣再次上門,說法仍舊是請脈。
嬴冉不想見她,索性就讓她在門外一直候著。一旦聽到齊嫣二字,嬴冉心裏總會有一種極其莫名的煩躁。這種煩躁不會影響,但卻讓他有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
當然,這種情緒有一半原因是因為他無法怠慢齊嫣太久。
畢竟是齊國的郡主。
“讓她進來吧……”
刻意刁難了一陣後,嬴冉最終還是必須鬆口。
齊嫣大大方方地入內,絲毫都沒有不滿之意。她一入內便遣散書房之內的所有宮人,下意識地將房門關緊,隨後便抵在了禦書房的門上。
她遲遲沒有靠近,倒是讓嬴冉起了幾分疑心。
還剩兩人,齊嫣所有舉動幾乎都是為了迷惑他。
“殿下看上去好像好了不少。”她試探性地開口,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她自稱請脈而來,脈象還未搭上,就已經說了這番言辭。嬴冉索性頭也不抬,客氣而生疏地隨口應了一句,“勞郡主費心。”
好得很。
“那就好,我一直以為殿下今日即便不會發病,至少也一定會高燒一陣,倒是沒有想到殿下竟然還有力氣處理公務。”齊嫣開始朝著嬴冉的方向走近,一路走到案前,她才雙手撐案,赤條條地盯著他看。
眼神實在肆無忌憚。
即便如此,嬴冉依舊冷漠,“郡主不是來請脈的麼?”
順著口中所說,嬴冉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齊嫣順勢直接搭了上去,這一診,倒是讓她多了幾分疑惑。
不隻是疑惑,更多的還是一種讓她無法想到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