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樂越看越覺得疑惑,不過她對楚邑沒有太大的興趣,故而也不想再糾纏下去。恰逢此時那個拿藥的大嬸來了,她一邊端著一些藥包,一邊說道,“姑娘,藥來了。”
“謝謝大嬸!”舞樂雙眸一亮,連忙接過。
“好嘞,需要幫忙麼?”
“沒事的大嬸,你替我把熬藥的東西找出來就可以了。”
藥包拿到手裏之後,舞樂連忙遞上銀兩,隨後便一轉身躲進船艙裏煎藥去了。楚邑“好心好意”地跟了過來,還沒走到她的身後,就已經感覺到船艙中噠噠噠的腳步聲。
整個船艙之中,幾乎隻有舞樂一個人忙裏忙外。她似乎熟練於煎藥的事情,故而做得得心應手,隻是船艙擁擠,好幾次她回頭之時都不小心撞在了牆上。
楚邑懶懶地斜靠在門邊,眯眸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然而舞樂一門心思都在煎藥身上,哪裏注意得到他?
忙了一會,總算是將藥全都倒進了瓦罐之中。
她拿了一把扇子,終於可以穩穩當當地坐在藥爐邊上。隻是她仍舊看著瓦罐下微微跳動的火苗,竟是一絲一毫都不敢有所懈怠。
楚邑似乎見時機成熟,當即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去。他一過來,舞樂就驚然起身,全身戒備道,“你幹嘛!”
她不可置信地瞪著楚邑,完全沒有想到他究竟是從哪裏出現的。
也難怪她會戒備,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老是跟在她的身邊,而且一會受傷一會沒受傷的,總會讓人心中起疑。舞樂雙手環胸,緊緊盯視著楚邑。
“你就不怕這藥裏有毒?”
“呸!你才有毒!”舞樂皺了皺眉,一顆心卻也懸了起來。
楚邑說得還是有些道理的,出門在外,誰都應該防一下。別說是楚邑了,那位好心的大嬸也好歹注意一下。嬴冉是未來秦國的儲君,這一路上若是被人察覺他的身份,定然也是有些危險的。
她下意識地就想把瓦罐的蓋子打開來看看,然而瓦罐在藥爐上已經煮了一會,此時滾/燙無比,她的手一沾上,就已經被燙到了。觸碰到的一瞬間,舞樂的手彈了回來,她心疼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食指與大拇指之間不僅有黑漆漆的灰塵,就連灰塵周圍的皮膚都被燙紅了。
她養尊處優,自然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然而歸根究底,還是得怪她身邊的楚邑。
她瞪了楚邑一眼,下意識地便想將瓦罐的蓋子從地上撿起來,然而她還未蹲下身子,手卻已經被楚邑給抓住了。
“你幹什麼?”舞樂心中湧起一抹慌亂。
而楚邑已經彎下腰,將瓦罐的蓋子一同撿了起來。
他直起身子,將蓋子擱置在一旁,隨後便抓著舞樂的手低頭端詳著,“我看看你有沒有燙傷啊。”
說得理所當然,好像兩人很熟似的。
舞樂心裏不服,當即便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我跟你很熟麼?”
她對他幾乎沒有任何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