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大哥江明,完全遺傳到了江父的長相,高大威猛,濃眉大眼,就是性子有那麼一點點差別,他跟在王秀紅的身後出來,聲音還有些懶懶的,拎著一把椅子過去,“娘,你怎麼出來了?您不是還‘病’著嗎?”

“俺一大早這心肝就砰砰跳,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雲燕捂著心口坐在兒子遞過來的椅子上,唉聲歎氣,“你你妹子怎麼還不回來,不會是領導不讓她回來吧?”

她腦子裏浮現江菀被警衛員押著的場麵,忍不住拍著大腿,“我可憐的娃啊,怎麼就被送去當兵了,娘的心肝寶啊,娘對不起你……”

“娘,您一大早的嚎什麼,人家還以為妹在外頭出啥事了。”

二兒子江純捂著耳朵從另一間房裏出來,那眉毛都要擰成麻繩了,“您心跳明您健康啊,心不跳,您就死了。”

話音未落,一隻鞋子就飛了過來,江純身手迅猛地躲過,雲燕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你再一句,我讓你知道什麼叫沒有心跳!”

江明讓自己的弟弟把鞋子撿過來,一邊給母親穿上,一邊安慰道,“娘,別擔心,妹吉人自有相,她走到哪都會逢凶化吉的,時候差點被人抱走,又完好無損地回來了,這世上就沒有不喜歡我妹子的人。”

雲燕按著自己的心口,“起這事俺還後怕,要不是這些年把她打扮得像個男孩子,也不知道長這麼大要遇到多少壞人,都怪我,怪我把她生得太標誌,聽武裝部的人就是看咱們菀菀長得好看才選她的……你俺都把她生得這麼標致了,還不能給她找個好婆家,還有你這個當哥哥的,也不知道為你那可憐的妹妹打算,她從身子就不好,去了部隊不知道受了多少罪!你看她在信裏寫的——俺的心肝呀!”

想起江菀在信中的話,江明也感同身受,“娘得對,是我不好,我不能照顧好妹妹,讓妹妹吃苦了。”

王秀紅瞧見雲燕正自戀地摸著她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又瞧自家男人那沒出息的樣子,蹲在雞窩旁暗暗歎了口氣,命苦啊!

她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家子,一雞飛狗跳的。

江父去得早,在江家,雲燕就是,本來這也沒什麼大問題,她二十幾歲就死了丈夫,一手把三個孩子拉扯大,這對於一個女人來實在不容易。

雲燕本來可以活成一個堅強堅忍的勵誌形象,可她偏偏要走野路子,不僅野,還是個潑婦,更是個會賣慘的潑婦。

凡是不順著她的意思,她就又哭又鬧,你跟她講道理也沒用。

叔子江純跟江菀同歲,今年才十八,還沒有談婚論嫁,高中讀完學也不去上了,整在家無所事事,充當雲燕的出氣包。

王秀紅身為家裏的大兒媳,早上起來要喂雞,做飯,打掃衛生,洗衣服,完了還要下地幹活,而她的婆婆雲燕就在旁邊想念自己的“乖女兒”。

提起自己的姑子,王秀紅更覺得一言難盡,她從就被誇懂事孝順,反正是沒見過江菀那樣——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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