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從傍晚一直下了將近三四個小時才停歇,整個城區內的道路上都有了積水。在街上少有行人走動,此時就連南京治安維持會派下來在全城街道上打更的也都蹤跡全無。現在,整座城裏雨停之後剩下的隻有空蕩蕩的街道,和滿眼的斷壁殘垣,空中刮起了一陣陰冷的風,仿佛在陰冷的風裏還能聽到那些倒在日軍屠刀下的亡魂怒火滿腔的索命聲,
“啪嗒……啪嗒……”在無盡的黑夜裏,在南京市政廳附近的一條大街上傳來一陣皮鞋踩在泥地裏所發出的腳步聲。
道路上的淤泥和皮鞋鞋跟兒的摩擦所產生的微弱響動,隨著他的影子越走越遠,直到路邊的一個石凳前那個打傘的男人他坐下了。他身著一身黑色的風衣頭戴黑色的禮帽,他的帽子壓的很低,那把雨傘看上去也非常考究,不過這個男人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又在這深更半夜的到此做什麼。
此時在他麵前的路上時不時還會有幾支日軍巡邏小隊從他眼前的這條長街上穿過。那個男人坐在石凳倒也是鎮定自若。
坐在石凳上的那個男人把帽子扣在了臉上,他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了一小包檳榔,塞進嘴裏,咀嚼起來,在那個時期檳榔就相當於是現在口香糖一樣的普遍程度,同時檳榔和用特殊香料做成的肉桂塊也是用來提神醒腦的好東西!”
沒過多久街邊兒又傳來一陣陣雜亂的腳步聲,從腳步上判斷最少得有三四個人,腳步聲伴隨著他們的身影由遠及近。
那些人總是在不經意間不知在看一些什麼,南京城裏的難民已經成了這座城市一個“負擔”了。有些沒有進入安全區的無辜百姓逃過了屠殺,因為無家可歸所以大部分人打算露宿街頭。
“好心人,給一些銅板吧我們幾個老骨頭無所謂,可是你看這娃娃還要吃飯哩,求你開開恩救救這兩個小娃兒吧。”
原本蜷縮在道路旁的雨棚底下打算避雨的幾個衣衫襤褸的老者,正領著兩個四五歲的小孩子走到那個坐在石墩上的黑衣人身旁。
“多大了?”那個黑衣人露出了一絲憐憫的笑容,他在挑逗著那兩個小娃娃。看著那兩個小娃娃身上穿著的那件髒兮兮的粗布外套,那個黑衣人眼睛不由自主的謊了一下道,“現在還很冷,這點兒錢你們拿著,到南京治安維持會辦幾張證明,你們就不用受苦了!”
在他麵前站著的那個年過古稀的老者瞪了他一眼暗自嘲諷道,“哼,原來又是個漢奸啊,走我們三個人今天就算餓死也不要漢奸給的錢。”
他的話音未落,隻見街對麵兒突然衝過來四五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
“哎,我說你這個老頭兒還給臉不要臉是吧?……啪!”那幾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不由分說的就在那個老者的臉上重重刪了一個耳光,那個老者被他們幾個一堆栽倒在地上了。
“老東西,帶著你那倆崽子有多遠滾多遠!”那幾個人怒罵著,倒在地上了那個老者,街上的難民健壯也都驚恐的一哄而散。
“馮先生,我們……”那幾個頭戴鴨舌帽滿臉凶光的男人聚攏在坐在石凳上的黑衣人麵前剛想彙報他們偵察的情況。
結果其中一個就被那個黑衣人迅速的抓住了領口,因為慣性的原因那個打人的黑衣特務也差點兒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
“剛剛那個人是你打的是吧?”他的兩隻眼睛裏折射出萬般的怒氣。
“屬下知錯了,馮先生息怒暑假再也不敢了!”那個打人的男子現在隻顧著一味的道歉了,其他的那幾個人見狀也都下意識了後退了老遠。
“知錯了,知錯了有個屁用!我平時怎麼告訴你們的,別動不動就用拳腳!拳腳隻能逞一時之能,你們今天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他怒吼道,整條街上的零散的行人見狀也都紛紛閉眼而遠之。
“馮先生,梁子他也是一時心急吧您就饒他一命吧,況且島本長官還等著我們的消息呢!”幾個人見狀都在盡力的跪在在他們麵前的那個男人開脫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