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過後的南京城因為城裏的形勢有所改善,所以這座城市也在一點點的恢複秩序。眼看天又要黑下來了,他放下手中的活兒不由的望著天上道,“我說,這老天爺今天也不開眼呐,諸位弟兄都早些回去歇著吧,我看咱們還是明天再收拾吧。”
旁邊的一個精壯漢子搭了著腦袋道:“哎,吳老兄咱們也算是在做善事吧,我今天親手把兩三個小孩子埋掉了,那小日本竟然直接把那幾個娃娃用刺刀挑過去,哎說不得說不得,簡直太慘了!”那個精壯的漢子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暗自抹眼淚。
吳三才站在那歎氣道:“哎,要怪就怪這些娃娃生錯了時候,偏偏看在這國難當頭的時候生下來,孩子們,一路走好啊!”他語氣沉重的朝著天上望去,原本黑漆漆的夜空,被天空中的點點星辰映襯著,他還覺得南京城裏的夜還沒有這麼淒涼。
“好啦,好啦走了兄弟們,就算要幹活我們也要填飽肚子再說啊!”陸續有人收起來手裏的家夥事兒,拿出自帶的幹糧開始應付著晚飯。
“看這天氣今天少不了一場雨啊,頭兒咱們要不要想些法子,給附近的這些百姓的失守遮蓋一下,畢竟都是中國鄉親,一想到他們直挺挺的躺在那兒挨淋兄弟幾個心裏不好受啊。”
唐沐雲低聲道:“是啊,以前剛畢業時對於命如草芥這個詞我還缺乏理解,直到現在看見南京城中的百姓我才真是明白了,這件事我不反對,不過,你們要記住量力而行!我們不可能讓所有百姓的遺體都不受淋。”
“是,頭兒我們幾個有分寸,不過屋裏那個瘋子的計劃,你還真打算讓他去試試?”劉賀他們幾個小聲的議論著。
唐沐雲又是一副一絲不苟的模樣坐在殘破的小院兒裏,“這小子有股子衝勁兒,俗話說不撞南牆不回頭,讓他帶兩個人偵察一下也並非都是壞事。對了,劉賀我之前囑咐過你的事兒,還記得嗎?”
“明白,發報的時候五分鍾之內必須關閉電台就地隱蔽,另外就是為了避免小日本監聽改用區裏的新密碼。不過頭兒鄭先生不是囑咐咱們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才能啟用嗎?咱們剛來就這麼急著發報,是不是有點兒不穩妥?”
“你小子隻說對了一方麵,今天張和那小子一句話倒也是提醒了我,咱們現在在暗處,日本人呐也在暗處,所以咱們要想不斷的給小鬼子製造麻煩,那就隻能把這個好魚餌放下去,我就不信有魚不上鉤。”
“老大,這下可刺激了我們聽你的,反正又不是沒去過鬼門關,前幾次閻王爺都不收咱們,我就不信這區區彈丸四島上的小日本能把咱們怎麼樣。”
他們幾個正說著,張和拎著幾道下酒菜和兩瓶老酒叩響了那扇老木門。
“準時張和那小子回來了,我去瞧瞧!”坐在靠門一邊兒的閆東文起身把門打開了。
“謔,你還真下血本啊,不過按咱軍統裏的規定行動結束前後絕對不能喝酒,你小子不會是故意往槍口上撞吧?”
張和把手中的東西放在門前道:“那我哪能忘啊,我要是這點兒規矩也沒有幹脆這一行我也就別幹了。隻不過我買了兩瓶酒是為了後邊兒咱們慶功做準備。”
隨後唐沐雲又趁著這一會兒功夫聽不聽他細化後的偵察方案,不過,坐在唐沐雲身邊的一個高顴骨的男人好像對桌子上的這幾道菜有些不太滿意。
“你小子長那麼瘦純粹就因為你這臭毛病,吃!這要不是鄭先生再三要求我們帶上你,我們才不會帶上你這個拖油瓶呢。”
那個男人往那兒一坐死氣沉沉的:“這飯怎麼吃啊,這不就跟共區那些人的夥食一樣嗎?”啊暗自抱怨著。
“你不想吃可以不吃啊,誰請你吃了!再說了就憑你剛才那番話,老子他娘的能斃了你信不信?別以為你在上還有靠山,既然入了軍統那他媽就得守規矩,活著進來,死了出去!”幾個脾氣大的組員就是看不慣他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