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藍再一睜眼,見狸貓已經躺在了旁邊,她心中終於踏實了不少。
莫少芝幫狸貓解了毒,不一會就已經活蹦亂跳開口話了。
方丈過來大喜:“阿彌陀佛,各位施主都是佛祖庇佑之人啊,都是逢凶化吉了。善哉善哉。”
莫少芝起身:“方丈,事到如今,我們這幾個外人也都身不由己卷入了貴寺的一些私事上了,不如開誠布公……”
方丈歎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各位施主也是與我寺有緣之人,這事啊……本是佛門清淨之地,出了這事,也屬實本寺恥辱啊。”
“事情還得從那月閣寺起。月閣寺表麵看似堅固,其實內裏已經不堪一擊,不光因為年代久遠,加上都是木質結構蟲蛀嚴重,而且靠水又太近,潮濕腐爛愈加脆弱。眼看如此,寺裏就決定下月開始著手遷移和修繕月閣,將它挪到另一旁的空地上。”
莫少芝思量片刻,微微感慨:“如此這般,那月閣定將暗淡不少。不能臨水對影成雙,亦是孤單淒涼。”
方丈麵帶愁容微微點頭:“一弦師傅從就在寺裏長大,他日日瞻仰月閣,或許日久生情,全力反對它的遷移和修葺,它若是動了,就不再是她了。”
丁乙向前一步,微微頷首:“方丈,還是讓罪徒來吧。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再遮遮掩掩,欺瞞幾位施主的了。”
方丈一怔,半晌,深深歎了口氣,對他擺擺手:“也罷,也罷……”
丁乙雙目含情,款款道來:“他的房間裏掛滿了他畫的月閣四季的美景,張張美輪美奐,璀璨奪目。他眼中的月閣似乎比我們看到的都愈加嫵媚。那是因為他眼中有愛。”
隨著丁乙飽含深情的訴,一本塵封已久的故事書,緩緩被翻開……
那是一弦的故事。
時至晌午,陽光明媚。
年少的一弦正在院中一如平時,靜心清掃落葉。
寺裏來了幾人,簇擁著一個姐模樣的女子,那女子即使在陽光下,也要披著大大的黑色鬥篷,將瘦的身軀嚴嚴包裹。
姐走路極緩,貌似羸弱不堪。她身上掛了一個紫色的荷包,荷包上掛著細的金色鈴鐺,走起路來,微微響動。
那鈴鐺的聲響異常清脆,即使聲音不大,但總是能穿過一切,傳入一弦的耳朵裏,他覺得煞是好聽,仿佛奏了一曲自己從未聽過的音律。那音律來的湍急,猝不及防,猛烈叩擊著他的心房……
隻要一弦再次聽到那個響聲,他就會喜出望外,拋下手中的一切,偷偷去看那個病弱的姐。
一弦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姐的身影。
那姐需身邊的丫鬟攙扶,才得以邁進大殿高高的門檻燒香拜佛。
她緩緩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微閉雙眸,虔誠祈願。
一弦得此良機,他偷偷躲在大殿一角,細細端詳那大大披風下的姐的麵容。
她麵容清淡,無血色,似是久病纏身,但卻絲毫不減她的美麗,愈加將她的臉龐襯托處一份獨獨的淡雅。
自那以後,一弦似乎是經常見她來寺廟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