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這鳳來儀坐落的位置,那真的算是極佳了。
沿著東西走向的蘿北街向東走,跨過一座長拱橋,這石橋因處在蘿北街的末尾,顧名曰蘿尾橋,下橋就是個兩條長街的交彙處,也就是個丁字路口,鳳來儀就臨蘿北街北麵,坐在兩街交彙處拐角,正麵朝向南,微微向東麵傾斜,背靠若白湖,東臨著南北走向長盛街邊。麵前正對的就是長盛街中心廣場,雜耍的,擺攤的,琳琅滿目,熱鬧非凡。
再看這鳳來儀,黑底金字鳳來儀招牌當中掛著,甚是氣派,兩層高大暗紅豬血色雕花木質閣樓,坐落在灰白方石堆砌成的底座上。碧瓦朱甍,飛簷畫角。四角掛著招牌紅燈籠,隨風搖曳。
從一樓撐起的雕花窗戶,隱隱瞧見裏麵坐滿了飲酒的賓客,觥籌交錯聲不絕於耳,誇誇其談的,沉默獨飲的,捧腹大笑的,各種狀態的都有,老板娘正在裏麵笑容滿麵的招呼客人,蕙娘的笑容像是永遠不會疲憊的。
二樓俯瞰煙波浩渺的若白湖,景色極佳。想來之前二樓是宴請賓客登高飲酒的絕佳之所,如今歸為高藍獨有,高藍的房間就處在二樓東麵的房間。那房間三麵臨窗,南窗可見廣場熱鬧,東窗能瞧長街熙熙攘攘,北窗臨湖,遠眺青山,近聞風吹水波聲,甚至愜意。
原本的床是個三麵封閉靠牆的方盒子,高藍嫌壓抑,於是將床一麵靠牆,三麵垂下紗幔,風一吹,躺在上麵,艾瑪,找什麼爹媽,待在這鳳來儀一輩子上樓睡覺,下樓吃喝,多好多好!
南向的窗戶射來的斑斕陽光灑在地板上,無限美好,高藍從床上下來,光著腳,踩在那光滑的木板上,踩碎了一片陽光,拎起旁邊的薄衫,隨意的裹在身上,倚著北向的窗戶坐下,胳膊搭在窗沿上,極目遠眺,另一隻手裏握著一個瓷白酒瓶,裏麵盛著鳳來儀的鳳凰醉,低濃度白酒,適合女子酌。
高藍仰頭傾入口,那酒滑過喉嚨,流入體內,泛上臉龐。湖麵上飄過的一陣清風,輕輕蕩起發絲,拂在微醺的臉龐,愜意至極,
唯獨在這間房間裏,自己才可以隨意做自己,出了這門,自己就得裝個端端正正的公子哥,在心裏時刻提醒自己言行要像個爺們,高藍有時候會突然靈光一閃,想,不如人生就偷個懶,躲在這鳳來儀裏快活度過,別找什麼爹娘了,也別穿越回去做那苦逼的高籃球了。
誰規定自己一定要完成找爹娘的任務,還不是自己了算,自己的人生軌跡該由自己掌控,想完微微一笑,將剩下的酒倒入口中。
她將頭枕在窗邊,打了個酒嗝,漸漸入夢……
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來:你不是衣人鳳,你隻不過附在我的身體在身上,你早晚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你要為自己的人生努力……那聲音如雷貫耳。
高藍,不要沉溺虛幻安逸,就像自己躺在學校宿舍的床上,永遠不想畢業一樣,不敢去外麵的世界闖蕩,自己害怕陌生的事物,害怕麵對未知的困難,害怕愛情,害怕受傷害……偏安一隅,那個高籃球自己都討厭……
如今有了一身華麗的鎧甲,為什麼不去外麵探索一番,尋求些不一樣的東西來磨礪自己?
一覺醒來又恢複了人生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