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裏,一個傭人都沒有,全被宋大成打發回傭人房去了,此時,他正拿著煙,一根接一根地抽著。
而他對麵的沙發上,江慕白坐在那裏,雙手交握,沉默了許久。
其實他一點都不想來這裏,雖然那個巴掌之後,他確定自己不再欠宋年年,可當時的確是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在先,過去宋大成對他有多照顧,現在他坐在宋大成的麵前,就有多為難。
昨天晚上,顧清婉又纏著他哭了一夜。她說自己沒想過宋年年是個這麼難纏的人,這些天,夜裏想到宋年年,她輾轉難眠,腹中的胎兒好像有感知似的,折騰得她更加難受。她哭著鬧著,一方麵擔心自己腹中的胎兒保不住,一方麵又害怕宋年年與他會舊情複熾,在這樣的糾結之下,顧清婉甚至吐了好幾回。
與他們同住的父母聽見他們屋裏的動靜,連忙敲門走了進來,一看見顧清婉楚楚可憐的樣子,就一個勁數落江慕白。實際上,他們對顧清婉沒什麼感情,可她肚子裏有孩子,這孩子是他們江家的,僅憑這一點,江慕白的父母就必須要為顧清婉做主。
於是,江慕白被硬逼著來到這裏。
當宋大成又抽完了一根煙的時候,江慕白終於開口了,“宋叔叔,我知道你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可年年是什麼性子,你心裏也是清楚的。這些天,年年害得我的太太茶不思飯不想,就算我過去的確做過對不起年年的事情,可我心底已經懺悔了,清婉是無辜的,孩子也是無辜的。”
宋大成還想拿一根煙出來,可想了想,他又把煙盒放回到茶幾上,“你來找我,難不成就是為了說這個?”
江慕白艱難地點了點頭,“我知道這樣的要求很無理,可我已經和年年分手了,我希望你能勸一勸年年,請她不要再來糾纏我們了。我既然娶了清婉,就得對她負責,她是一個好女孩,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那我女兒就活該受到傷害了?”宋大成沒好氣道。
江慕白皺了皺眉。
他實在不忍心說太難聽的話,便隻好低著頭,用溫和的語氣說道,“叔叔,年年的性格太張揚了,她這樣張揚的性子,不僅僅是會傷害別人,更會傷害自己。我是為她好,畢竟,如果她一直這樣下去,將來也很難找到一個能受得住她脾氣的人。叔叔,女兒大了,總歸是要嫁人的,我希望你能勸她收斂一點,畢竟,雖然我和她分開了,可還是想要她過得好。”
江慕白從來沒有想過宋年年也是會嫁人的,此時說到這裏,他的心隱隱作痛。如果真到了這一步,他會祝福她嗎?或許不會。他並不能想象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顧清婉說宋年年雖然和陸墨珩走得近,可兩個人隻是玩玩而已,陸家根本瞧不起這樣家世的宋年年,可即便如此,江慕白仍然不願意看著她和陸墨珩並排站著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