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昀聞言,起身緩步來到楚璃坐在的亭子麵前,撩開紗幔的前一刻停了停,而後便嘩的一下撩開了紗幔。
紗幔合上,隨著微風輕輕的搖晃著,從外麵看過去,亭子內人影斑駁,到讓人平白生了些飄渺的幻覺。
楚璃坐在原地,沒有起身,就這麼眼神平靜的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
“皇上請坐。”楚璃伸手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氈座。
蕭昀沒有理會楚璃的話,棲身站在楚璃麵前,看了楚璃好久,今日的楚璃,不似上次看到的那般憔悴。
許是臉上的胭脂顯得,蕭昀竟然發覺,眼前的楚璃,有著自己從未見過的美,不是那種驚為天人的美貌。
也不似她平日的張揚,反而是多了幾分脆弱,這幾份脆弱多的極為巧妙,不多一分,不少一毫,正好讓人疼到骨子裏,卻又不覺得厭煩。
蕭昀不說話,楚璃也不說話,安靜的坐在原位,一時間,亭子裏隻剩下兩個人淺淺的呼吸聲。
“皇上,莫不是真的在承受我的福澤?”許久都不說話,楚璃不由得出聲調侃道。她的聲音緩緩的柔柔的,似這後院中點燃的香,一點一點的沁入到蕭昀的心中。
香不醉人人自醉。\t
“不好嗎?”蕭昀見楚璃笑了,也笑著回應道。
楚璃揚了揚嘴角,不再說話。
蕭昀走了幾步上前,想要握住楚璃的手,那日楚璃手心被指甲刺入之後,還留下了幾個疤痕,現在仍然清晰可見。
察覺到蕭昀的觸碰,楚璃想要收回手來,卻猛地被蕭昀抓住了手腕,察覺到蕭昀的手輕輕的摩挲在自己的手掌心。
那幾個被自己指甲弄破的地方,在蕭昀的觸碰下變的酥酥癢癢的,楚璃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收回來。
卻聽蕭昀開口:“還疼嗎?”
楚璃一愣,搖搖頭:‘多謝皇上,關心,已經不疼了。”相比於蕭昀的親昵,楚璃的語氣則是比較疏遠。
“你一定要跟我這麼疏遠嗎?”蕭昀看著楚璃,楚璃一臉的平靜,哪怕連一絲絲跟陌生的男子單獨相處的別扭或者是害羞都沒有。
“皇上又想讓我跟你有多親近呢?”楚璃淡笑。情緒並未有什麼變化。
蕭昀看著楚璃,他不要她這幅模樣,看似恭敬謙卑,實則是疏離冷漠,哪怕是她對她發泄一通也好,那怕是就像是對著紫衣那樣說一些狠話也好。
察覺到蕭昀呼吸有些急促,楚璃知曉蕭昀定然是動氣了,勾了勾唇:“你破壞了我的家庭,綁了我的丈夫,讓我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千裏迢迢的過來成為你的俘虜,你還想讓我跟你有多親近。”
楚璃不緩不慢的說道,聲音雖是平平,卻滿滿的都是控訴。
蕭昀抿嘴看了楚璃一會,終究是默默的轉身離開。
守在亭子不遠處的小太監見蕭昀出來,朗聲說道:“請太後娘娘入亭,承其福瑞,佑我兆國!”
楚璃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這太後娘娘,恐怕才是楚璃真正的對手。
安靜的坐在亭子內,聽著那太後的腳步不緊不慢的來到亭子裏,停住,然後楚璃聽到麵前的簾子微微的響動。緊接著又是鏈子被放下的聲音。
“太後娘娘萬福金安。”楚璃起身,雙手合十對著太後娘娘拜了拜。
眼睛看不到,楚璃看不清楚那太後到底是什麼神色,因為那太後自進來之後,就一直都未開口。
楚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敵不動,我亦不動。
“戰王妃。”許久,那太後終於開口。
楚璃在心裏默默的吐槽,怎麼這兆國的人,一開始進來都不喜歡開口,先喜歡觀察別人。
楚璃笑笑:“太後娘娘這個稱呼可是折煞我了,戰王妃,早已成為過去,我現在不過是個尋常的女子罷了。”
楚璃淡淡的笑著,語氣裏不爭不搶。
“你明知道入我兆國,是個圈套,為何還要跳進來?”太後看著楚璃,聲音裏是一貫的冰冷。
楚璃無奈的攤了攤手:“皇命難違。”
楚璃將所有的事情都推脫給南宮翎,朋友關鍵時刻就是被拿出來頂事的。
“我可不認為一向肆意妄為的人,會受皇命逼迫。”那金太後顯然是不相信楚璃的話。楚璃也不著急,聲音依舊是不急不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既容我任性,便亦可束我自由。”
聽完楚璃的話,那金太後便在未開口說一句話,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坐在同一個亭子裏,到了時間之後。
金太後才慢慢起身,甚是冷漠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