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通折騰，走到旅館前麵的藏地餐館已經六點多了。
真餓啊，眼睛都綠了。
許言叫了一碗糌粑，再來一碗甜茶、酸奶，填肚子先。
喬銳比較扛得住，而且他明顯對這種飲食不太適應，隻是瞟著她吃，並不動手。他點了高原土豆、清水燉羊排、高原牛舌、牛肉粉絲、藏式炒飯。
“少吃點。”他提醒道。
大餐陸續上來，許言果然棄了糌粑，投奔美食，“唔，都挺好吃的。”
她吃得歡快，眼眸瑩亮。
縱使很餓，喬銳吃飯的模樣還是很斯文，修長的手指夾著筷子，輕慢地將食物放進自己的嘴裏，細嚼慢咽。他時刻注意著許言，間或會幫她夾些菜。
吃到八分飽的時候，二人的動作明顯放慢了。尤其是許言，眼眸也有空閑四下裏張望起來。
餐廳裏人聲鼎沸，拉薩的夜晚，到處都是遊人。
“你有什麼打算？”喬銳的聲音很低沉。
許言微怔，視線從周圍收回。
似乎是想了想，她淡淡地靠到椅子上，聲音輕漫，“沒什麼特別的打算。”
“明跟我回去。”喬銳得是肯定句，不容置疑的那種。
許言輕輕地撩了他一眼，唇角不明所謂地笑了笑，沒有答話。
見她這副模樣，喬銳的心裏微沉。她的性情似乎又有了些改變，凡事看開，無所謂的樣子。
“如果你還想在玩，可以報一個旅行團，我陪你。”他退而求其次。
許言眯起眼看他，還是沒有答話。
默默地吃了一會兒，她輕聲地了句，“明再吧。”
吃完飯，兩人去喬銳住的五星酒店拿東西。
“不打算住這裏？”他攬住她的腰，聲音裏帶著商量，“去你那裏拿東西很方便的。”
許言搖頭，“你住這裏吧，我回去了。“
不由分的，她甩開他便走。
喬銳急忙拽住她，“等我。”
返回旅館，那張可憐的床，又經受了一回考驗。
激情緩緩褪去。
白睡得飽了，兩個人都沒什麼困意。
喬銳半倚在床上，點了一根煙，緩緩地抽著，白色的煙霧在黯淡的燈光下漂浮，花板是隨處可見的褐紅色，時間久了，帶了些斑駁。
氣氛悠淡，許言突然有了訴的情緒。
“我媽媽是自殺的。”
喬銳嗯了一聲，睫毛輕輕垂下，安慰地撫著她。
“她在電視上看到我爸爸早已去世的消息，受不了，就停了藥。我幾乎每都去看她，陪她聊，竟然沒有發現。現在，她跟爸爸團聚了，卻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她長長地歎了一聲，“我是孤兒了。”
喬銳擁住她，“我八歲那年，媽媽從樓上跳下去，當時，她的肚子裏還有個寶寶。”
許言微詫，抬頭看他。
喬銳附下身子，在她的額角輕輕地吻一下，“那個寶寶不是我爸爸的，她被別的男人勾引，又拋棄，一時想不通，就跳了樓。你瞧，我早就被媽媽拋在這個世上，活得也還不賴。所以，你不會有事的。”
“你還有爸爸。”許言扁了扁嘴，把頭埋進他的身側，憂傷不已。
“我還有爸爸，你還有我。”喬銳抱緊了她，輕喃著，“你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