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又不妙了。宮家出兵,報複紀家,紀家乃是玉乾朝的臣子,不管穆憲帝對紀家多麼忌憚多麼不滿多麼想除掉他們,可是外人殺入玉乾朝仍舊是皇帝容忍的底線。
寶如親王力勸皇帝借刀殺人,皇帝勉強答應。可是現在,宮宏那個廢物居然輸得如此徹底
“愚蠢之極”
穆憲帝怒叱一聲,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道:“宮家不會善罷甘休,既然第一次忍了,那麼咱們就繼續裝作不知道好了。宮家總會派出一品九星,將整個紀家覆滅”
寶如親王暗暗鬆了一口氣。
皇帝又接著道:“目前咱們的主要任務,還是探索兵河祖陵。趙晚榮出了嗎?”
寶如親王立刻稟報:“出了,現在應該已經抵達古瑤山了。”
穆憲帝眼中充滿了期待:“希望他不要讓朕失望”
寶如親王道:“陛下放心,趙晚榮不是何怒陽。”
有些人是注定要大器晚成的,比方趙晚榮。
他已經四十二歲了,因為早年太過坎坷的經曆,讓他的麵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大。滿臉風霜的趙晚榮已經站在了古瑤山核心區域,在他麵前,是一層層的塹,將兵河祖陵跟這個世界徹底隔絕開。
在他的身後,有數百名武道強者,最強大的已經是一品五星
這些人乃是皇室培養的秘密高手,不會像那些名揚下的高手一樣桀驁不馴丨可是他們也都不明白,跟隨趙晚榮來到兵河祖陵於什麼。
千百年過去了,兵河祖陵已經被無數人證實過了,不到時間,是絕對不可能打開的。
趙晚榮站在那裏,裹了裹身上粗布的黑色長袍。長袍很寬鬆,明顯不合體,可是他卻很喜歡穿。
分明是一品三星的強者,被這樣一件鬆鬆垮垮,還要隨時自己用手捏住才不會掉落的袍子,把所有的強者氣勢都給毀滅了。
這樣的袍子趙晚榮有四件,一路上他一直穿著這些衣服,別人準備的華美衣衫,他絕不上身。
衣服是趙晚榮家裏的黃臉婆親手織布、親手裁剪縫紉的。黃臉婆在這方麵實在沒有賦,但是早年趙晚榮落魄的時候,一直是穿著黃臉婆親手做的各種衣服,他已經習慣了。
晉升為一品合真之後,趙晚榮大器晚成的本質終於體現出來,一年一個大境界,他三十九歲晉升為一品合真,現在四十二歲,已經是一品三星了。
而且他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對於陣法有著強的領悟能力。
穆憲帝招攬他的時候,邀請他前往皇宮,趙晚榮不聲不響的把整個皇宮的大陣破掉了,自始至終,從一品九星的穆憲帝,到皇城一個最低等的衛兵,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穆憲帝大為驚奇,當即決定以最高級別的一等皇室供奉待遇,延請趙晚榮
此時,他站在那一道道塹前麵,仔細觀察一番,暗暗點頭,果然這裏和自己猜想的一樣。
兵河祖陵真正的難度不在於這些塹,即便是穿過了這些塹也別想進入兵河祖陵。因為兵河祖陵所在的空間,在無盡虛空之中運行,每三年才會降臨到河左大6一次。
以往那些人,隻是把精力傾注在破解塹上了,可是即便是他們破開了所有的塹,最終迎接他們的,是比塹還要危險的無盡虛空,怎麼可能成功?
趙晚榮明白,自己要做的,是找到兵河祖陵現在的尾椎,然後打開一座空間之門,直接連通過去。
思路似乎簡單直接,可是計算兵河祖陵的位置卻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
寒風怒號,吹的白雪飄飛。趙晚榮裹緊了身上的黑色布袍,蹲下來在地上開始了計算。
後麵的武道強者們麵麵相覷:咱們就這麼等著?
這一路上,也曾有人輕慢趙晚榮,趙晚榮似乎是毫不在意,沒有作一次。而到了這裏,仍舊是不聲不響,到底他真是一個任人欺淩的軟柿子,還是想要秋後算賬雷霆一擊?
趙晚榮蹲在地上整整計算了大半,敲了敲腦袋,又把所有的結果全部抹除重新開始。
眾人頓時無語,這家夥到底在做什麼?
漸漸地,一時間過去,黑又明,一直到了第二晚上,趙晚榮忽然一笑:“找到了。”
他丟下手裏的樹枝,一抬手,一座空間之門在半空之中凝聚成形,緩緩降落下來。
趙晚榮也不多什麼,甚至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自己當先走了進去。
後麵的武道強者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了搖頭,唉聲歎氣的跟了進去。
眼前景物一邊,一片頹廢蒼茫的無盡廢墟出現在眼前。
已經有人認出來:“這是時光之川咱們真的已經進入了兵河祖陵”
“什麼?”所有人大吃一驚,數千年來一代代才的嚐試,最後全部以失敗告終,可是在趙晚榮手中,隻用了兩時間,他們就完成了這樣一次偉大的空間跨越
這一下,再也沒有人敢看趙晚榮,那個寡言少語,外形可笑,沒有一點高手氣度的家夥,原來真的是一位絕頂才
趙晚榮仍舊什麼也不必多,之前對他有所輕慢的人,此時的眼神全都變了,後悔、畏懼、慚愧、擔憂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複雜無比。
趙晚榮再次裹了裹身上鬆鬆垮垮的袍子,覺得蠻舒服:“今早點休息吧,兵河祖陵現在不在河左大6,一時間被送出去的那個規則對咱們不管用,想呆多久都可以。不過……心點,這裏應該有別的危險。”
之前有人利用各種手段,避開那一道規則,繼續留在兵河祖陵之中,卻沒有一個能活下去——他們當然不知道那是因為虛影的原因。
“是,我等遵命。”包括一品五星在內,聲音都格外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