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她以身體不適提早退場,留在那裏,隻會讓她喘不過氣,所以不若尋個借口,回到朝露殿。
後麵回來的綠芯告訴她,在她離開不久好,倪玫也離開了,兩人似乎是商量好的那般。也隻有百裏雪塵能想到倪玫離席的原因,究竟是為何。
帝後離席,這時倪玫有大號機會,能夠在別人麵前出盡風頭,然而她卻是選擇在這時候離席,定是以為她離席是為了準備驚喜,好讓仇浩涯來朝露殿,所以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不能讓仇浩涯留在這裏,唯有這個原因,才能讓倪玫離席。
可惜,倪玫千算萬算,都未曾想到,她並不希望仇浩涯過來,與她行夫妻之禮。
白日裏,他給了她如此驚喜,如何能讓她在瞬間就當做未曾發生,她也是女子,容忍不了這般行為。若是他晚上過來朝露殿,她還必須好好想想,該如何麵對仇浩涯。他定會在她麵前說他的苦衷,希望她能諒解,而那時她該如何麵對?
原諒他這樣的行為,讓她在大婚之日,丟盡臉麵,甚至是讓百裏家也遭人看不起,她該用怎樣的心情原諒?
若是不原諒,她又還能怎樣,已是嫁入了深宮,逃離不了,難道她不原諒仇浩涯就會為了她的原諒,而費盡心思的討好她嗎?
不會,既然如此,那麼她的原諒與否,都已變得不再重要。他所渴望的原諒,左不過是一句話,真心與否又怎會在意。
獨自坐在朝露殿內,外間的奴婢都被她吩咐過不準進來,綠芯在回來稟報後,她就又讓綠芯去陪同爺爺了,這個時候她該是陪著爺爺身邊,但是帝後大婚,與尋常人家的婚禮相差太多,所以她隻能在此處等待著他的夫君到來。至於會等到何時,她也還不知,也或許他不會過來。
窗外明月漸漸升起,她坐在窗邊,望著月光下寂靜的內殿。朝露殿內移植的桃花已經移植過來,但是此時花期已過,隻剩下樹枝與綠葉,再過不久這綠葉也會枯黃掉落,本是進入秋季,桃樹也該枯萎的季節,這時移植過來,存活的幾率更是小,這看似有心的背後盡是敷衍。
窗外正對的那麵牆上,此刻出現一個人影,隻憑直覺,她就知曉來人是夜謹辰沒錯。
她敢如此肯定,一來是在皇宮中能躲過侍衛,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定是武功高強之輩。二來,如此輕車熟路的進入朝露殿,除去封颯月等人,就隻剩下來過一次的夜謹辰了,隻是他此時來這裏,是為哪般?
來看她的笑話,帝後大婚之日,皇上竟是給了她如此驚喜,同時迎娶了倪玫,想想確實也夠可笑的了。
早前她就發現,夜謹辰在賓客中,並且位置還不低,所以也知曉,這個人身份定不一般。在封府時封颯月見到卻不識得,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夜謹辰不是龍齊國的人,而就是這個身份不明,其他國家的人,三番兩次接近她,並且還是在為她好,如何能理解他的用心。
“夜公子似乎很喜歡如此。”第一次相遇也是在夜色下,那抹白衣她始終都記得,如此明顯的白色竟敢出現在皇宮中,她該佩服他才對。
“站得高看得遠,並且夜色如此美麗,不近些欣賞豈不浪費一番美景。”他說得隨意,好似來此就是為了賞月,並且他手中還多了一壺酒,可謂是做足了賞月的準備。
今日身穿錦服的夜謹辰,少了穿白衣是的氣質,滿滿的貴氣顯得高貴難以侵犯,而穿白衣的他卻是疏離清冷,兩者的反差有些大。但透過那樣的氣質也讓百裏雪塵肯定了一點,夜謹辰是他國皇室眾人,否則怎會有那般王者風範。
此時,百裏雪塵不禁想到,若是夜謹辰是龍齊的人,皇位必定不會輪到仇浩涯的份,可惜如此人才並非龍齊人士。
“當真是好雅興。”在如此日子裏,闖到皇後宮中,也就他能做出來吧。
外間想起腳步聲,但是並未有人走進來,反而是在外間問道:“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她眼神始終望著夜謹辰的方向,外麵的人已經聽到她的說話,隨時可能進來,而夜謹辰卻是沒有要離去的想法,看來這人確實很能掌握人心,知曉沒有她的吩咐,外麵的人不會進入,所以如此的有恃無恐。
“閑來無聊,對月自語而已。”如此說道,她開始關上窗子。
盡管仇浩涯對她如此,她也不能做出有損閨譽之事,在此與夜謹辰隨意交談,若是被有心人知曉,她的下場定會很慘。
成為了皇後,有多少人在看她的笑話,等著把她來下台,她必須小心翼翼的走好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