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著仇浩涯參加登記大殿,她如賢內助般,大力著所有事宜,站立在他身邊,與兩身明黃色衣袍,是如此相襯。
看著女子們投來豔羨的目光,她坐在轎攆之上,神色依舊。本該走在前方已被封為丞相的封颯月,故意留在她身邊,這番行為,她怎會不知,他會如此作為,全是為了她一人。
早在她做出決定要幫助仇浩涯,他就無條件支持著,多年朝堂未戰對,他如此累的應付著這些事情,卻是為了她被卷入這份紛爭之中。莫說二人不過是義兄義妹,封家對百裏家孤爺寡孫的照顧,她這輩子已是無以為報,而封颯月竟是為了如此為情愛所困的她,甘願走至此地步,讓她更是難言。
封家於百裏雪塵已是恩情重重,她斷不會讓封家遭受任何危險。此番為後,她深知她一舉一動都會為封颯月帶來危險,乃至封家,百裏家,甚至整個利州都與她的舉動息息相關,即便隻是為了這些,她也必須去完成這場婚姻。
或許,她的選擇是錯的,也不會走至今日地步。
前方,仇浩涯身姿依舊,但是離她越來越遠。當初她以為隻要跟隨著他,將來二人定會如尋常人般相愛白頭,可惜近日他所為,皆是明了的告訴她,尋常二字早已遠離,他身為皇上,總是會有後宮佳麗三千,即便沒有三千,也不下八百。
“雪塵,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了。”此次是登基大典,記住她的人即使有,也容易忘記,若是她全程跟隨登基大典去祭天,那麼她未來就沒有退路了,否則整個利州都會跟著遭殃,所以她需要謹慎行事。
“我知,我在做何事。”停頓許久,她才再次開口。“颯月,我求你件事。”
心思明了,封颯月深知她要說的絕非好事,但是她第一次對他用了求這個字眼,就明白她是下定決心了。
“我能做到的話。”即使他明白,但也不知是否可以做到,尤其是關係情感問題的事情,誰人能給出保證,所以他隻是這般回答。
“不管未來如何,不管他對我如何,都不要去管後宮之事,哪怕是明知我走上一條絕路,也不可參與。”封颯月看似冷清冷意,但對她卻是用情至深,那種比親人都親近的情感,她深知,兩人皆與朝廷有關,若言他聽到任何關於她委屈之事,定不會壓抑自己,看著她如此下去。明知她愛的男人那般遠離,他定不會袖手旁觀。
熟人知曉二人關係,但那是後宮,無論任何言論都能被巧心利用,如何能再拖累於他。
百裏雪塵希望封颯月能明白,這條路是她選擇,那麼即便是路上荊棘叢生,即便她最後遍體鱗傷,也能做到對她置之不理。
這個要求或許有些自私了,但是她已然決定,將來若是出事,她決計不會求助於封颯月,等於今日之後,兩人便是無關之人,所以不必為無關之人,傷心費神,這樣對二人都好。
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為了百姓,為了利州,為了在乎的人,所以這樣就夠了。封颯月為她所做的,到此就結束吧。
細想著她這番話,這個義妹卻是玲瓏心透,她看清了自己的未來,也看清了前路的艱難,但是她還是執意要這般作為。愛情的成分占了,為了利州的成分也占了,被責任束縛得如此之深。因明了若她此時離去,會為利州和他帶來如何危險,所以在今日便與他劃清所有界限,這樣哪怕是她出事,也與他未有絲毫關聯。
九曲師傅曾說過,百裏雪塵注定這輩子難以安享,太聰明的女子可以很幸福,但在幸福之前,所需經曆與付出會是很艱難之路,而她正在按照那個注定的道路走去。
想去在皇宮中所見那名男子,封颯月稍微有些放心,那人對百裏雪塵是上心的,有他的人在,加上她的聰明才智,不會輕易將她難住,似乎這個要求難也不難,但他終是沒有親口回答她的話語,繼續往前走著。
街道旁的茶樓上,男子優雅的品著手中好茶,眼神望向下方,嘴角難得的勾起一抹笑意。
剛才她所說的話,他讀出來了,也正如他所想那般,百裏雪塵果真是個玲瓏心透的女子,在這般情況下,還是能巧妙的想到該如何做,才是對大家都好的。她看似安於宿命,卻又在同時把能改變宿命之人劃清了界限,確保了對方的安全,如此想來,或許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百裏雪塵,始終是百裏雪塵,並未被愛情衝昏頭。
“公子,我們要繼續跟著嗎?”小廝站在身旁,看著男子複雜的神情,眼看著轎攆即將過去,男子卻無半分動靜,才貿然開口。
“不了,回去吧。”男子放下手中茶盞,終是得以看清容貌,並非天人之姿,但在是難得的俊俏公子,他身後一身暗紫色華服,難掩的貴氣,讓人一眼就能明白身份的高貴,而最值得注意的,就是男子眉間那抹美豔的朱砂痣,但凡見過的人,相比都難以忘記。
小廝見男子起身,立刻將銀子放到桌上,跟隨著男子離開茶樓,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