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是發生了好些事,讓他煩躁著。但是今天未免太冷情了一些。
穎還在呢,就這般要查他的生母。
如果是呢?那如司棋所說的,我害她。如是不是,司棋會進冷宮,甚至是死,就連司家,也得付出代價。
甚至是廢了皇後吧,我看出了灝眼中的一些亮意,但是壓得好深。
我無奈地親親穎的臉蛋,在走廊邊等著,外麵的雨,還是如絲一般,剪不斷理還亂的。
以前我很喜歡下雨的,雨是最純潔的,無根之水從天上來,從雲裏落下來,可是在宮裏看多了,竟然覺得煩悶至極。
我抱著穎細看著,大人一些事,但願他不受到影響。
司棋想爭回她的兒子,司棋開始恨我了,我知道。
我們的姐妹之情,其實早就沒有了。卻終是相信著假象,還在維持著,她忍不住了,她哭叫了出來。
穎有些想睡了,我抱著他,在走廊上輕輕地走來走去,讓他安穩地睡,時而,他會睜開眼睛看看是否是我抱的,然後再合上。
房裏麵。禦醫還在驗著各種東西。
到睡得熟了,才將孩子給奶娘。
他小手還抓著我的發不願放開,抓得很緊很緊,怕是拉開,他會醒來,麵臨著很多複雜的事,熟睡穎是最純潔的,不要讓他看到了。
叫小蠻趕緊去拿了一把剪刀,在宮女驚訝的眼神中,將那束發給剪了。
“一會他鬆開手,再拿出來,別讓他拿去吃。”
現在的他,拿著什麼都送嘴裏去,快長牙了,總想咬東西。
過了一會,禦醫在裏麵說:“皇上,已查到在燕窩牛奶中,混入了杜鵑花的毒素,混合了一些藥粉下去,常用之後會讓人心性癲狂,還會讓人心跳停止。”
真的有毒,我倒退了二步,如果不是之桃扶著我,我連站都站不住。
燕窩牛奶,是我天天叫人送來給司棋喝的,是想要她快點好起來,怎麼知道,就在這裏呢?
杜鵑花,我向皇上要的杜鵑花。
司棋說,青薔你不要害我。她為什麼會知道,真的是感覺嗎?我不信。
司棋嗚咽地哭道:“皇上你救救我吧,我什麼都沒有了,孩子也是她的,司家的所有,都是皇上的。”
我覺得心口發緊,喘不過氣來一樣。
看著灝,他的眼神有些不相信,有些……深思。
“小蠻,跟我來看看宮裏的杜鵑花。”小蠻是他信得過的人,他總可以相信吧。
他的眼中,也有一些期待。
我帶著小蠻到了那空房子裏,開了門,原本應是一室嫣然,滿屋花香。
卻是狼狽得可以,好些花都折了下來,亂七八糟的隻剩下些殘花敗葉在花盆中。
滿地的花瓣幾乎是擠過汁一樣,皺皺的,揉碎的,各色的花混合在一起,像是傷感的畫一樣,讓我頭痛哀歎。
“小蠻你去告訴皇上吧。”我輕歎道。杜鵑花沒有完好如初,我水洗也洗不清了。
現在我又不知道,我要如何辦才好了。他嚴查,為的是要將司家再打擊,借勢發揮廢了皇後。
如果那個要帶著太多的兵馬出了京城,那麼京城中的勢力就是司棋最大了,王相國,還稍嫌薄弱了些,怎麼與司家相比。
頭痛頭痛頭痛啊,為什麼我要陷在這些汙黑鬥爭中去。
這杜鵑花可是我向他要來的,而且一般人都不知我放在這裏了。
真好,我脫逃不了,不知他要怎麼處理了。
我就在走廊上,一直等著,可是並沒有人來傳我過去。
雙手揉著腦子,看著灝出來了,扶著委屈的司棋,她倚在他的懷裏,下了樓閣,往薔薔宮外而去。
司棋終於走出這裏了,她不再是一個隱藏的人而已。
直到晚上,也沒有人來傳我去問,我哀歎,想起是穎吃東西的時候了。
之桃告訴我說:“孩子抱到如貴妃那裏去了。”
想來,我隻能孤獨一個人吃飯了。
我又可以過回以前的生活,一個人睡到大中午的。
努力地深呼吸,總是解不了腦中的憂,去不了心中的愁。
就算全部的人都懷疑是我,灝現在是不是在明目張膽地包庇我呢?讓司棋出去,把那下毒的事,給爛在肚子裏麵。
那他也默認嗎?
我青薔,豈是那樣的人,我要了那杜鵑花,其實我是為他好。
指尖下的琴音,急急如七月驟雨,狂烈而又急躁。
清亮的一聲,琴弦又斷了一根。
長歎一口氣,心中的波瀾在起起伏伏著,後宮的波譎風雲,在鬆散開來,象網一樣。
一個多事的春天,不會這麼快就結局的,小荷才露尖尖角,風和才是初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