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貪戀他溫暖的懷抱,我不睜開眼睛。
他輕笑地說:“小貓一樣貪睡,好好睡吧,一睡,大概都是一個時辰了。”
他拉好被子,輕合上門,又到書房去批著奏折。
睜開眼,唉,我現在很醒睡啊,有什麼動靜,都會憂到。
這書房,可不是好地方,我有點怕讓人監視著呢。
起來要到書房跟他說我先回薔薇宮好了。
怕吵到他,輕輕地開了門,卻聽到書房的腳步聲輕響,陳公公恭敬地道:“啟稟皇上,皇後娘娘請皇上到長樂宮用晚膳。”
等了會他才說話:“讓膳房多送些菜到長樂宮,朕今晚在正清宮裏用膳。”
“皇上,皇後娘娘身體受了秋寒。”
“總是病,朕要這個皇後何用。”他冷然地說著,沒有半點的情份。
忽然,又壓低了聲音:“司家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我是該慶幸嗎?我是受寵的,我那時幾乎就死過一次,他衣帶不解地親手照顧我。皇後有病,他不去看望,他說,要這個皇後何用。
一邊用情深,一邊殘酷,我總是給這些糾纏著,不得安寧。在我看來,今天可以這樣對她,明天也可以這樣對我。是不是我的想法,太狹隘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皇後娘娘溫和待人,我進宮這麼久了,也不懂得去迎合別人的,也不曾看過她對我疾言厲色一次。
“唉,皇上,司家到底也是官閥之門,皇後的事,還是得慎重一些。司家倒也是安份,不曾有任何的舉動。”
他冷冷地笑了:“傳旨下去,王家秀雅,賢淑安份,封為修儀。”
我輕眨眼,想來王秀雅真的出頭了,第一步,就升上修儀,那麼下一步,更快。她的位置會讓三宮六院都側目。皇上要讓王家來壓住司家,不喜歡一個女人,要不要做到這般的絕情,連她的娘家,也不放過。
“奴才馬上去辦,皇上,司修儀也快要生了,司家,可是一直盼著,要是是個皇子,司家必會上奏,讓皇上封為太子。”
他笑,冷到我的骨子裏去。
是啊,這也是一個問題吧,司家可把很大的賭注都賭在她的身上。
嘲諷地說:“這些倒不必你提個醒,朕早就主意打定。不過一個修儀,生下來的孩子,是男也好,是女也罷,送到薔薇宮裏養著,朕沒有打算讓皇後帶個孩子,不是身體不好嗎?”
他當初,似乎是讚同了我的說法,讓司棋帶著孩子的。
還要把司棋的孩子給我,灝,是不是要我和司棋好姐妹之間,也起風波。
不是自己的孩子,處處都怕落下什麼讓人說,最怕是對不起司棋,有一些小事,都不能耽著,雖然他信任我。
可是我不想看到司棋的指責和無力又不舍的眼神。
他道:“朕臨幸她,不僅是因為司家,更因為她與青薔交好,朕要青薔看著,她的姐妹再說什麼堅貞。結果女人,都是一般,這後宮中,隻有朕的青薔,才是最不一般的,無論朕要她做昭儀也好,是秀女也罷,她能自得而然。”
睡,我不要聽了,我也不想聽了。我自得,我是想保留一些自己的東西,這就是他愛我的原因。
輕輕地合上門,不想聽到太多的東西,知道得越多,趙不會讓自己輕鬆的。
感謝他吧,把我保護得這樣好,我該知足的,我不是不想泄入後宮的爭鬥中去嗎?
呆坐在床上,等得時間差不多了,我才到書房裏去。
他似乎睡著了,很靜。
一個帝皇,也會趴在桌上睡,他給我很多的一麵,有些我忍看不起想太多。他平衡關係的輕重而為,他自有他的道理。
合起的門,擋起太多的光線,我正視著他,覺得他好累一般。
睡得很是不安穩,眉頭皺了起來。
我手指輕輕地撫平他的眉尖,讓他抓了起來。
一雙利眸,如鷹一般的銳利,直到神智清楚地看著我,又慢慢地變得柔和:“薔薔。”
“這麼困,不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覺。”
他抓我,讓我坐在他的身邊:“朕不想吵醒你。”
我一笑,刻意把他的殘酷忘記,就依在他的懷裏,享受這嗬斥中的溫暖。
他指在我的發絲間穿著,撫弄著,低聲地呢喃:“薔薔,明天開始吃藥可好,調好身子,給朕生郭,朕愛你。給朕生個帝姬也好,皇子也好,勢必是聰明伶俐,朕相信薔薔的調教,一定是個能靜而俐之人。”
他從來沒有這般輕柔地跟我要求過什麼,但是現在說出來,比他強硬說出來,更讓我易接受。
我輕聲說:“好。”
灼熱的吻,在我的臉頰上,項側上吻著,他滿足地說:“朕的好薔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