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衝我一笑,那笑容,無比的燦爛。
“薔薔,來,你多吃點。”他吃得差不多了。拿過扇子,給我扇著:“這湯熱,小心些,別燙著了。”
真是舒服,罵我輕然地一笑,吃了幾口素麵。
上馬車的時候,他抱著我先上,抬眼望起,楊宏書在偏落的一桌,看著我笑。
那笑容,未曾改過。
又有人來吃麵,在門口就叫:“楊公子,你倒是愛吃麵啊,經常看到你啊。”
“薔薔,看什麼呢?”灝在耳邊叫。
我轉回頭笑:“沒事,這些聲音,都蠻熟的。”
“回去吧。”
“好。”我輕輕地應。
馬車往前走,一輾一輾,平穩地走遠著。
一出來,總是有很多想法。
我把這些都得壓住,死死的壓住,不然我在宮裏,就不會開心,也不會靜心。我不想再覺得哪裏沉悶得無法打發時間了
回去,日子,又回到那個道上去,似乎那停了的水車,灌上了水,又轉了起來。
磨老的心態,格格直響著。
得到水風車的木質,枯老得無法再移,才會停下。
他攏著我的肩:“是不是累了。”
“是吧,”累了。
宮門開了,馬車進去,再是合上。
“皇上,司修儀身體有些不適。”才入了宮沒一會,一個公公,就急衝衝地來報。
司棋現在應該是六七月了,想想,不用多久,也就能生下來了。
他有些擔心,我輕聲地說:“你去看看吧,孩子也快要生了,莫不要再出什麼事。她們陪我回去,就可以了,沒事的。”
“那我先去去。”拍拍我的肩,然後帶著二個公公就往皇後的宮裏去。
回到正清宮裏,之桃才感歎地說:“小姐,你怎麼就知道你不是青家的小姐啊?”
“猜出來的。”
“小姐你朕聰明,一猜就猜出來了,那以後?”她似乎有些為難。
我淡笑:“以後還就是這樣子,我私下裏問大夫人,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皇上知道了,九哥知道了,我現在也知道了,但是沒有什麼,就是這樣子過去。”
“小姐,那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啊,小姐以前總是要問到底的。”
“有些事,不問會比較好。之桃,這事不要跟別人說,連皇上也不要。”他們不希望我知道,我就不知道吧。
她點點頭,給我梳著長發,卻一直在打量我,似乎不認識我一樣。
“我命真硬,運氣也不錯,是吧?”我自嘲地笑。
她不好意思,接口說去換花,跑了出去。
我說的,不是真的嗎,我現在是昭儀啊,無相之朝皇上最寵愛的昭儀。
一個站在富貴之上的女子,那把我丟棄的父母,是永遠都想不到的。
青家,比起那狠心人,可真是差遠了,至少知道不是親生的,還有養我到大。我想當時我娘,也得抓著一些大夫人的把柄,才能讓她閉嘴吧。小時候就有發現了,有男人進出大夫人的房間。
唉,這些事,我怎麼去想呢?
遲些,吩咐之桃把皇上賞賜的東西,讓人送些道青府去吧。不能報答他們的恩情,卻能讓心裏好過一些。
我看著鏡中的笑,輕輕淡淡,溫婉柔和,卻是笑不及眸底。
九月的桂花香滿衣,有道是:風流直欲占秋光,葉底深藏栗蕊黃。黃道幽香聞十裏,絕如芳譽豆千鄉。
丹桂花,叫桂花和木犀,花族開在葉腋,花有黃色或是白色,香氣極濃。
我細細的觀察著,然後再落座於那樹下的椅上,在宣紙上輕畫下這桂吐蕊。
畫花極易畫香難,但是可以畫得靈現。
一筆一筆,輕慢地描著,反正,我時間多的是。
調勻了各色,慢慢地上。其實,畫了也就是畫了,隻是將時間打了過去。
要要說桂花,還是月夜下的好。要說月亮,還是這個時節的好。
以月夜為背景,似乎浮想起簫聲在蟲卿中吹奏出燦爛的月色,箏音點點宛如一簇簇的桂花香吐香,木琴彈出柔美的弦音,淡淡地道出花神徐惠的款款深情,佳人之情,宛如桂花飄香,動人心肺。
要畫香,隻能從旁物者體現出來。
二隻夜鳥,在花枝上眼半眯著,而樹上,青衣素裝的少女,閉著眼睛在聞著,有一抹輕鬆在半邊頰上,淺淺的笑,讓唇角微揚。
發絲在輕飛,素手自在地放在半抬在心口邊,那樣子,似在聞著那桂花,讓人看到了香味。不讓她爭了月華下的暗香,所以畫了半邊臉。
畫了很多的東西,白天的比晚上的好畫,因為晚上的,背景得是黑色,我用了一個下午來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