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在臉上輕滑,印下他灼熱的吻,他喃喃地說:“這次,朕真的沒有什麼主意了。”
著涼的細微聲讓我睜開了眸子,這次,真的沒有主意了。
連傷了的胎兒,也不會留給我。
一直昏天暗地地睡,睡到第二天的晚上,看到寂寞的夜空中,那如弦的彎月。忽然想,是月尾了嗎?
著急地去問宮女:“今天是什麼時候了?”
“昭儀娘娘,二十二了,娘娘要用膳嗎?”
二十二,九哥說,就要離開了。
“娘娘,你要去哪裏,快三更了。”宮女急呼著,追著我出來。
真怕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九哥了,他來過很多次的,可是我精神太差了,不想讓他知道,都沒有見他。
宮女扶著我:“娘娘,走慢點。”
找到了宮中的侍衛,我著急地問他:“我九哥在哪裏?青錦臣,他在哪裏?”
有些嚇著的侍衛趕緊說:“昭儀娘娘,青總管在建章宮裏巡邏。”
幸好還沒有離開,又和二個宮女匆匆地去到建章宮裏。
“娘娘,很晚了,不如明天再來可好?”
“我其實。”我抓抓淩亂的頭發:“我腦子沒有問題的,我告訴你們,可能也不會相信,我心裏有不好的感覺,我得看到九哥。”
心裏跳得急促,走得很快。
三更之時,宮裏更得寂靜了,巡邏的並不少,但都不如白天。
彎月走得飛快,躲進雲層裏。
建章宮裏放了很多東西,其中就在皇上最近新得到的幾張畫。
九哥正帶著人在巡邏著,看到我,有些笑意,快走幾步過來:“青薔,怎麼過來了,這麼晚也不睡覺。”
“九哥,我想來看看你。”
溫暖如水的眼眸,將我包圍,看著我的樣子,他搖搖頭歎氣:“薔兒。”
薔兒是我閨中的小名,他一向喜歡這樣叫我,自從入了宮,彼此身份上的不同,他就沒有再叫過了。
這一聲,叫得我心酸得哽咽著。
沙啞地說:“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存心讓九哥看了痛心。”
“青薔沒事的,就是想來看看九哥。”我貪婪地看著他,許久不見的九哥,最疼青薔的九哥。
我過得不好,他可又好過。
看我單薄的衣服,皺起眉頭對宮女說:“什麼時候出去,都得多帶件衣服給青薔防著寒氣。”
九哥又溫柔地說:“過二天我就離開宮裏了,正想著再見你一麵,薔兒,你不是喜歡吃豆腐花,還有小香芋餅嗎?明天九哥到宮外去買給你吃,可好?”
“好。”我歡喜地答應。一邊高興,一邊流淚。
就要離開,永遠的離開青薔,但又想他能過得好。離開吧,離開這宮裏,這是一個汙黑的看不清楚人心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日子,孩子沒有了,我大概也是哀莫大於心死了。九哥一定要出宮,所有的人都可以背叛我,九哥是不會的,他會很心痛很心痛我。
月亮鑽進烏雲裏,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烏黑模糊。
“九哥。”我叫著他。
他歎氣地搖搖頭,一手抹著我臉上的淚:“那你會珍惜自己的嗎?”
“會的。”
抬頭呼出傷痛的氣息,看著建章宮裏。
一抹黑影,飛快地掠過那半開的窗。我張大了眼睛:“九哥,有個不善之人。”
身手那麼快,是否來盜畫的。
一會兒,侍衛大聲地叫:“有賊。”
“九哥去忙了。”他不舍地看我一眼,“夜冷,別到處跑。”
“嗯,九哥小心。”看著他抽出了劍,往建章宮裏去。
我和宮女又往回走,耳邊掠過風聲。九哥大聲叫:“盜賊休想逃。”
侍衛如風般的速度,都衝了上來,將那黑衣人包圍住。
九哥慎重以對,不敢有絲毫的馬虎。想來這黑衣夜賊是有真本事,他的背上還帶著一個竹筒,大概是裝畫的。
我聽說有四幅畫,可是為什麼隻盜一幅呢?這有點不太清楚,但是能這麼快就盜到,此人不是簡單的人。
“就憑你,也想攔住老夫,青錦臣,簡直是找死。”陰森森的話,壓得好低。
卻讓我涼到心底,竟然知道九哥的名字。
想來這人對宮中的布置還有一切,都了若指掌了。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快就盜到畫呢?我明明看到他進去的,不稍一會,九哥就進去抓賊了。
黑紗下的眼,淩厲得無情,那暴厲之凶,讓人會急退幾步。
九哥冷靜地說:“就算是死,也是我的職責。你以為,你能走出皇宮裏布置的天羅地網嗎?”
“笑話,老夫來得了,就出得去。”一身的殺氣怒增。
那倒是,都能這麼輕易的盜到,身手必是不凡了。
建章宮裏的高手,可不少啊,能這麼快出來,想來這人必是宮有什麼內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