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該離開了。
他卻抱緊我,不讓我起來。
他真的不去上朝,看著淡白,慢慢地就變得亮白,然後沉睡了一夜的荷花讓晨風吹醒,吹了進來,香得讓讓人醉啊。
我掙紮著要起來,他就是不給,就是抱得很緊,也不說話。
我和他,其實都很固執的一種人。我聽說,二個有著棱角的東西,隻會互相磨損,總得有一方的棱角,會磨光。
當然,不是他的,他是皇上。
“我要起來,我餓了。”似乎我總是拿這個作理由一樣,都習慣了。
“陳公公。”他淡聲地叫:“燉些燕窩牛奶進來。”
“我不要吃。”他為什麼困著我,不讓我離開。
他的臉,與我靠著,輕輕地磨:“薔薔,別拿你的身子開玩笑。你要生下孩子,聽朕的,身子要調養好。”
他不是不讓我生嗎?一個轉眼,就不同了呢?
燕窩送了進來,他喂著我吃,才吃了幾口,就絕得不舒服。捂著嘴到欄杆邊幹吐著。
吐得好辛苦,幾乎腸子也在動一般。
他拍著我的背:“薔薔,你的身子太差了,等你養好身子,以後再生,好嗎?朕發誓,薔薇宮,永遠是你的,不要再難過了,朕其實,很在乎你的。”
我拍這胸口,無力地扶著欄杆:“我都不了解你,真的,你一時說一樣,我迷糊了。”
“你很聰明,青薔。”他眼神灼灼然地看著我。
聰明?我一世就讓這二字誤了,我要是什麼也不學多好,早就嫁人了。不念那麼多的聖賢書,就不會香得這麼的多。哪怕是做小妾也好,至少我可以生自己的孩子。
聰明可以看懂很多的事,但是用在感情上,誰都是一個糊塗。
薔薇宮,他真不了解我,我永遠都不會在乎這個華麗的牢籠。不是我的,是他的,他喜歡給誰住就給誰住。
太陽萬丈的光華透了進來,一地都是昨晚撕碎的紙片,也是昨晚,撕碎的心。“薔薇宮真美,很多人都很喜歡,皇上,我不想再在這裏了,我想回到湘繡院裏去。”至少,那裏寧靜,不會有這華麗的歎息。
太陽有些猛烈,然我眯著眼睛。
漂亮的修容來了,依然是那二個拽高氣揚的女子。
她不知道,有人張開了網等著她來。嬌嫩的聲音還在說:“我過二天就跟皇上說,讓這裏空著吹吹風也好。”
原來,還沒有說啊。來得可真早了點,那我是得走了吧。
我站出去,她笑得嬌脆可愛,歪著腦袋,可愛的用那月亮一般的眼睛看著我,卻充滿了嘲諷之意:“咦,還沒有走啊,迎接我嗎?”
我笑道:“我就走。”自有更大的人物來迎接她,她要感到榮幸才是,因為極少有人能做到這樣吧,為了她而不去上朝。
“昭儀娘娘,靈兒是不是來得太早了點啊?”她竟然不放過我,還要嘲弄幾句。
搖搖頭:“應該不早。”
“你用過的東西,要不要帶走啊,嗬嗬,不然賞給宮女你會不會很沒有麵子,皇上很寵我的,我要金被子,他都會給我做出來。”
“是嗎?”金被子,她就不怕被壓死。
為什麼這麼絕美的人,卻是那麼的庸俗。他的品味,越發的讓人不敢讚同。
“你不信?”她揚高了聲音:“這女人啊,什麼都不需要會,隻要長得好看,男人就會把你捧在手心裏,像珠寶一樣嗬護著。你就是再有才華,也隻有給我擺弄,討我開心的份,嗬嗬。你說是不是啊?”她笑得多甜美啊。
我愈發的嘲笑,這靈兒真好,在我走的時候,還逗我開心。
灝輕淡地叫:“靈兒,你來了,進來吧。”
她有些一怔,沒有想到皇上竟然在這裏。
不過看到我眼紅紅又黯然的神色,笑得更嬌豔了,攏攏發。輕盈地走了進去:“靈兒見過皇上,皇上萬歲。”
灝說:“靈兒,你喜歡這裏嗎?”
可以聽出,他壓抑著多大的怒火,也不用怎麼去拐彎抹角,直接就切入正題。真瞧不起人家長得這麼美啊,他的修容,嗬嗬,我笑得開心。
從窗邊望進去,是多天設地造的一對啊,男的俊,女的豔。
靈兒四處看著:“喜歡,皇上,這裏好漂亮哦,好大,好華麗啊。”
“過來。”他誘惑地說著。站在欄杆前麵,連臉也不轉過來了。
我知道,他的聲音,越是輕淡無波,越是生氣。
一聲女子的驚叫,間夾這幾聲破碎的聲音,然後極大的一聲,似乎有重物落在水上,尖叫聲,劃破了晨間的安靜。
他吧他的絕色美人,丟下水裏去了,什麼也不講究,什麼也忍不住了,這簡直有辱一個帝皇的英明行為。我替她哀歎,她來得真早,太早了太液胡的水還是很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