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是花,青薔,你是人。”
我心一震,閉上眼,用力地點頭:“是的,但是九哥,我不要你為我總是擔心,青薔的路,青薔會走的。九哥不是說過,反正不會讓青薔孤單一個,我又不是很在乎別人怎麼對我的,我回頭能看到你就好。”耍賴地看著他。
我是人,有血有肉會痛會哭,不是花,花落無聲。
“會這樣想嗎?”他低沉認真地問著。
我使勁地點頭:“會,一定會。”我不會再推開他對我的好。
這個世上,待我最最好的,除了九哥還是九哥,不要九哥有一點的傷感。
他臉上有些笑意:“青薔。”說了二字,就大笑起來。
逗得我也直笑:“九哥,你笑什麼啊。”
“笑你變得漂亮了。”他眼裏的笑,越是深刻,不再壓抑著。
“哪有,還不是一樣。”
和九哥又聊了一會,不得不回去了。
九哥還囑咐之桃:“之桃,要好好照顧青薔。”
“九少爺放心,之桃會的。”之桃認真地說。
將肩上的新衣服拉下再給九哥,溫暖忽然消失,冷意方覺深重。
木娃娃多漂亮,九哥是一刀一刀刻出來的,這是很硬的一種木頭,不知道他下了多少的功夫,從什麼時候就開始刻了。
隻有他知道,什麼才能讓我最喜歡的。
新年的那天,宮裏有很多的熱鬧可以看,晚上還可以看放煙花的,我對外麵的事,依然興趣缺缺,沾了墨就練著帖子寫字,放在桌邊的木娃娃,偶爾看一眼,總是會讓心裏高興。
之桃告訴我,晚上宮裏吃的團圓宴,可都要去的。
還是逃不過去的,穿得淡素,跟之桃從那掛滿了紅燈籠的長廊往明光宮而去。
後麵有輕盈的腳步聲,我往後看,是無垠抱著琴而來。長長的黑發讓風吹得四處飄散著,白衣在紅燈籠之下,染上了些暖意,又有些不真實像是從畫裏走出來一般。
絕俊的五官,讓我不敢深看,我朝他一笑:“無垠公子,天色已晚,還去哪裏彈琴嗎?”
他有禮地笑,答得有些無奈:“宮宴。”
我歎一口氣:“似是同路了。”原來都不得已。
不過能欣賞到他的琴藝,倒是值得期待的,不知道他今晚會彈什麼樣的曲子?這裏離明光宮甚是遠,我與他雖然同路,卻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冷厲的風襲來,吹得燈籠幾欲飄飛出去,我背過身擋著風。
我才方過,二道黑色的身影從廊外而來,銳利的匕首在燈光中冒著寒氣,直直地朝我刺來,來得那麼的忽然,那麼的快。
我睜大了眸子看著,有一瞬間的驚嚇,反應還是很快,往後閃去,刷的一聲,匕首刺空。卻足以嚇得我臉色發白起來,一招落空,二人一起攻擊我。九哥不在啊,誰人救我,情急之中,竟然走起了淩波微步,步法怪異不同,他們一時之間還難以傷到我。
之桃尖叫著:“來人啊,有刺客啊。”
畢竟是心驚又亂,而這廊並不大,逼在一側,退無可退。隻能閉著眼,等那黑衣人的匕首刺下來。
無垠舉著琴,給我擋了一刀。又和黑衣人纏打了好一會。
宮裏的禦林軍很快就來,黑衣人見狀,跳出去卻反身將匕首當暗器往我刺來。
無垠眼尖,抱著我撲倒在廊上,逃過那一刀。
烏黑的發散落在我驚恐的臉上,他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我喘著氣,他抬眸子看我,輕聲地說:“青薔,沒事了,他們走了。”起身,一手將我拉起。
之桃害怕得將我抱著,我定了定神,魂兮歸來,看著無垠。
他一手背著,一手將衣服撫順。
我明明聽到了他的呻吟聲,但是,他怎麼裝作若無其事呢?我焦急地說:“無垠,你有沒有受傷?”
他輕柔的笑,眼中還是安穩的神色:“沒有,幸好禦林軍來得快。倒是失禮了,剛才不得已才。”
那不重要了,我聞到了血腥之氣,鬆開之桃的手走過去:“無垠,你手伸出來,我知道,你受傷了。”
他靜靜地看著我,眼中有些信任,然後伸出了右手讓我看,滿右掌的鮮血淋漓,劃開的口子,看得我心裏好痛好痛。
這傷是因為我而受的,輕輕地,我用帕子將他的手包著,不讓血流得太多,難過地說:“對不起。”
他卻笑了:“說什麼對不起,青薔,你要我看著你讓人刺殺,看著美麗的薔薇花落在地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