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皇後給她照應著自然是了,沒想到司棋是那般重情重義的人。
我回來了,司棋,也有個伴了。
我們是好姐妹,結識的日子雖然不長,可是心能想一塊去,不容易。
“我可以去看她嗎?”
“現在還不可以,要待司良人的病都好了,才可以探望,以免憂了她休息。”
未寵先封良人,也未必是好啊。
司棋,一路上的風雨,還有得受,如果一心一意不求別的,還好。
要是求,就真的難了,先無功封了良人,無論如何,都要比別人差一步。
昨天晚上吹了風,微微的著涼,我也沒敢喝參湯,賞了給宮女。
她垂下眸子甜笑著說:“青秀女真是一個好人啊。”
好人,好人的定義,隻是一碗參湯嗎?嗬嗬,這宮女的道行,是習慣了這般說,還是淺薄呢,也不必去猜測太多。
看著窗外的花,漾出了一片飛紅,心也微微地甜著,長相思。
無垠,雪海無垠,還是天地無垠呢?怎麼想,總是帶著無盡深奧而又猜不透的意思。
我等待著晚上的到來,能彈一曲長相思。
終是到了晚上,我沒有出去,雖然我對他很有好感,還是不能出去的,身份,就是一個問題,我格守著一切,不想讓人抓了尾巴。
開了窗,輕輕地彈了起來。
沒有到那花樹下,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就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來彈。
我知道他在,四處是烏黑一片,月亮讓大片沉厚的烏雲擋了光華,屋簷下的宮燈,隻能微微地映著附近的枝幹淡淡生輝,遠處什麼也看不到。
可是能感覺到,他就在那花樹底下聽著,長相思啊,怎麼思得盡訴得完。
我似乎也沉沒在這長相思裏了,月亮透出那重重的烏雲,清亮如銀,照得大地一片升化,月色滿軒白,琴聲亦夜闌;冷冷七弦上,靜聽鬆風寒,今青薔為無垠談一曲長相思。
如空幽之穀一般輕靈婉轉之聲,依依不舍地回響,又如半夜的烏雲,暗暗地泣息著幽歎著。
我真的入了,隱入了在這長相思裏,我不知道,長相思,竟然可以讓我的心泡得這麼軟,這麼幽。
除了九哥,我從來沒有這麼用心為一個人彈過曲子,我抬頭看他,他修長的手指在那花樹上,輕輕地合著節奏而動。
音符似哀還歎,似幽還怨,最後一個音消失,他轉過身看著我,我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發現他周身似帶著無限的歎息,深深重重得讓黑夜變得無比惆悵。
無垠朝我點點頭,然後就舉步而走,沒有半點的留戀。
我心中,如納入了蟲蟻,在咬噬著一樣,百般不知味,心裏有種衝動想要上去跟他說說話。
可惜我才起身,宮女就敲門了:“青秀女,晚上是不可以彈琴的。”
可我還想多彈一會,多留他一會。
什麼也不必說,就這樣,遠遠地看著,我能感受到他身上一種束縛而又無奈的氣息。
第二天上午,令人想不到的是靜妃娘娘來湘秀院找我,眾人心裏歡喜,希望這靜妃娘娘能提攜一把,都圍著她說些話。
宮女叫我去的時候,她正在和秀女們說著話,也不知說了什麼,讓她用帕子捂著嘴直笑:“你們這些丫頭啊,可真不得了。”
見我來了,就朝我招手,熟撚地叫:“青薔。”
我微微地點頭,她一身妃子的宮服,在秀女的素服裏,煞是出色。上麵的孔雀,是用五彩金絲所繡的,這隻有正妃才可以穿的,可見皇上對她,是何等的寵愛。
我恭敬地說:“青薔見過靜妃娘娘。”
她拉起我的手:“真好,在宮裏能看到你。”雙眼裏,有著我看不安懂的笑。
明眸如秋波,笑起來很是甜美,又含著一些東西。
我竟然不知道,這世上,竟然有人會開心大方地分享自已的寵愛。
入了宮,就都是侍候皇上的,她倒是不怕呢?還是我真的相貌太差,不會得到皇上的寵愛。
“青薔啊,我又有棋不會下了。”她歎氣地垂下臉:“皇上昨天晚上找我鬥棋,像是火氣很大,非得讓我今天解開不可,所以我就來找你了。”
頓時,一室的嫉妒眼光盡數看著我。
從來出頭鳥就沒有什麼好處的,但是靜妃娘娘的眼裏,純潔得像是孩子一樣,沒有什麼心機。
我怎麼一入宮,我就草木皆兵,擔驚受怕起來了。
我輕笑:“靜妃娘娘,青薔上次,也是湊巧而已,各位秀女也是琴棋書畫樣樣有所精通的,不如,讓大家去試試解著看。”
“是啊,靜妃娘娘,青鸞也略有精通。”青鸞走過,乖順地說:“王姐姐的棋藝也甚是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