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廚眼睛一亮,有片刻的驚喜,然後又遲疑起來,躊躇道:“貴人是要和小的簽契嗎?”
“契約自然是要簽的,你可以簽活契,若是不想在我府上幹,我家裏也有飯館酒樓,你可以進去一試,我看你的小白皮酥做得很好吃。”
主廚緊張起來,既想去,又害怕。
長安呢,傳說那個地方都是黃金和珍珠,裏麵的大人都著綾羅綢緞,都食白米白麵,隻看這一位貴人的風姿便不同凡響。
若是能跟著他……
主廚小心翼翼的問道:“可小的家人……”
白善微微一笑道:“我又不是惡人,自然不會讓你們骨肉分離,你可以帶著你的家人一起。”
他指了大吉道:“你若有意,有疑惑可以和大吉談,我看你技藝不錯,留在這裏有些屈才了,去了長安,說不定能一展所長,有所成就也不一定。”
大晉的京城長安是許多人向往的地方,即便主廚遠在高句麗,也對此向往不已。
但離開故鄉,離開熟悉的地方依舊讓他有些惶恐,主要是他也不太了解給這位貴人當下人的待遇是什麼呀。
於是跪地磕了一個頭後道:“小的想要想一想。”
白善頷首,“可以,你慢慢的想。”
主廚出去後就去找大吉打探,他好奇的問大吉,“大人是貴人家的世仆吧?”
世仆在下人之間其實算是一種榮耀,可以借助主家的權勢。
大吉道:“以前是,但我現在已經是良籍,隻是仍舊在少爺身邊做親隨。”
主廚一聽眼睛大亮,“那一定是大人能力卓絕,給主家立了大功,這才有此功勞吧?”
大吉隻是笑了笑,本不願多言,但想了想,還是道:“還好,不過是家中兩個兒子也出息,一個正要讀書科舉,所以老夫人恩典給我放了籍書。”
竟然能讀書科舉,主廚捂住了心髒,這可是改換門庭的大事兒啊。
主廚壓低了聲音問,“貴人家中很繁盛嗎?”
“我們少爺出自隴州白氏。”
主廚聽不懂,但聽著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不知道家中下人的工錢是怎麼算的?”
這一點兒大吉熟,廚房裏的待遇素來比較好,掌廚的人直接拿的和大丫鬟一樣的工錢,每月一吊錢,還有一年四季的衣裳,吃住也不用愁,偶有打賞,反正不差就是了。
主廚就小聲問,“不知一吊錢在長安能買多少米?”
“今年的話,一吊錢八十鬥上下吧。”
主廚抖著嘴唇問,“白,白米?”
大吉頷首:“白米。”
主廚就越發心動了。
大吉繼續道:“家裏還有飯館酒樓和茶鋪,你若不想留在府中,也可以去這些地方做主廚。”
大吉頓了頓後道:“他們的工錢也不低。”
大吉是個老實人,說不出什麼特別好聽的話來,但主廚也和其他侍衛士兵打聽過長安的,聽說安市城也就和京城邊上一個小鎮差不多,那裏的一個縣城都是繁華無比,遊人如織。
樓一般都沒有低於三層的,道路寬敞,什麼國度的人都有,珍珠、寶石滿大街都是……
薛貴麵無表情的從他們身邊走過,他不太能理解白善的意思,這麼大費周章的收服一個廚子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