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是新聞專業出身,工作也漸漸上手了,她似乎總是很有幹勁,做社會新聞的其實是個苦差事,經常出差下鄉,一去就十天半月,象她大可以做在辦公室裏動動嘴皮子寫寫策劃,總是會帶頭跑在第一線,讓社會新聞部的同事都對她刮目相看。
誰也想不到一個慣於在浮光掠影下遊走的名人,她曾經的優雅精致讓明星大腕都對她刮目相看,一個轉身,卻能完全放下曾經的光環,奔波於塵土喧囂的俗事裏。這樣的落差,不是誰都能承受的,所以這個女人是不同的,咋一見她,或許並不耀眼,但身上卻有自有一種傲骨,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卻令人無法忽視。
這是社會新聞部的一個工作近二十年的記者私底下對他的評論,話傳到張譯的耳朵裏,他也是淡淡一笑,從第一次聽到這個女人的故事開始,就已經知道她不簡單了。
他見過她的春風得意的時刻,也見過低覺落寞,更見過她小女人幸福甜蜜的樣子,可是從來有見過她如今這樣密無情緒的樣子,仿佛一下子沒有了喜怒哀樂,隻剩下冷靜理智千年不再動容的麵孔。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想了很久,隻記得那次她的頂撞,眼神仿佛跳動著火苗,盡乎歇斯底憤怒,她的憤怒緣於其他,他隻是做了一個泄洪口。
臨近春節的時候,陳默帶著人去下鄉采訪一起醫療事故,回來途中,突然下起大雪,雪整整下了一天,車子在高速的半道上就開始堵上了,後來聽廣播才知道,路麵結了冰,暫時封閉了道路。
正好是春運時間,高速路上的車子排成了長龍,雖然是夜晚,四處茫茫白雪在泛著清光,將象是大好天氣下月光正盛時,灰白交替。
同行的車上有攝像、司機和一個外景記者,司機擔心第二天油不夠用,也沒敢開空調,同事們能苦中作樂,開著玩笑。
記者是個年輕的小姑娘,“現在誰要給我一杯熱水,我立馬嫁給他。”
攝像說,“這個時候誰要能給我一包方便麵我也能給她當牛作馬。”
話音剛落,小姑娘就從後坐伸出一隻手遞了過去,“諾。”
攝像哭笑不得,“你還真有啊,你這什麼姑娘,還隨身攜帶方便麵的。”
司機也跟著逗笑了,“傻眼了吧。”
她一向話不多,聽了也隻是無聲的笑了下。
車裏唯一的上司許久沒說話,小姑娘扭頭看了看,隻見一雙清水淌過的眸子沉靜的望著車頂,這才好覺陳默隻穿著風衣,而他們幾個早就裹了厚厚的羽絨服,“陳副主任,你冷嗎?這麼冷的天,怎麼也不穿件羽絨服。”
“好象沒穿羽絨服的習慣,我還行。”攝像打算脫下自己的衣服,“穿我的吧。”
雖然是上司,畢竟也是一個體弱的女孩子,男人總得照應著點。
她笑笑的拒絕了,“我習慣了,你還是你穿著吧。”
小姑娘笑道:“你還是自己穿上吧,主任那個圈子時出來的人從來不會把自己穿的跟熊似的。”
攝像在黑暗中猶豫了一會,她看過去的確挺冷的,不過聽說時尚圈的女人都這樣。
陳默還是有些感激說,“謝謝你。”
她不是不冷,而是有潔僻,隻習慣了一個人體溫。
尤其是現在覺得冷點挺好的,身體的疼痛感多少能減輕心裏的疼痛,這樣寂廖的夜裏季含的臉總是想要闖進腦海裏,防都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