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有心了。”沈梅心勾唇輕笑,世上多少夫妻成親前連麵都不曾見過,不也好好地過了一生麼?

“何止是有心,是太上心了才是。”朵兒輕快地笑起來,“要想摘這崖下的‘風翅’,起碼得三更起呢。”

“這丫頭,嘴巴越發利了。我統共隻說了一句,你就能對上十句來。”沈梅心不去理她,自拿了劍要去練功。

“剛聽說夫人在找少爺,少爺竟是一夜沒歸呢。”剛跨出門外,朵兒的最後一句又傳入沈梅心耳內——他,竟一夜沒回?

正思慮間,鄭玉珍身邊的大丫頭名喚月圓的,拿了一信走來,施了禮,遞給沈梅心後,就忙著去張落了。

拆開一看,竟是自己的姨表姐妹水鳴蟬的筆跡,隻說有些小小的江湖恩怨要處理,主要是帶著兒子,不方便,隨信附了五百兩銀票權當賀禮,然最後一句卻是“若對方一定是葉嘯天,萬望要考慮周詳再做計較未嚐不可”。

沈梅心心下詫異,難道最近水鳴蟬夫婦和葉嘯天曾見過麵?要不然如何會阻止這門親事?隻是,水鳴蟬又怎麼知道她沈梅心現在所處位置的難處?以前,都知她是杜敬風的未婚妻,雖都口裏稱姑娘,然一直拿她真當主子待,現如今杜敬風毀了婚,自己在杜家究竟算什麼?那些丫頭婆子們心裏頭怎麼想?背後指不定嚼什麼呢?早早嫁了,離了這裏才算幹淨。

打定主意,沈梅心便整日安安靜靜地和平時一樣,不多話、不多事,就算與杜敬風時時碰麵,也保持了適當的禮數,這在鄭玉珍看來,無疑更心疼沈梅心懂事,然自知那秦向晚也不差,心裏也還算平衡些。

終於,等到大婚日子,雖然與杜家平時所辦的排場差了很大一截,然在這小鎮上也算是轟動一時。

江湖人士所來不多,然談起江湖上最近最大的一件公案,便是本屬少林俗家弟子的任逍遙,從少林寺中一本秘笈中,加上自己的獨創,練就一種駭人聽聞的功夫,可以將別人的功夫內力吸為己有,為此武林正派人士正在追緝,於五天前,在一座山下被追上,任逍遙被捕,水鳴蟬因護夫心切,攔在崖前,失腳落下懸崖!

這些話朵兒聽了七七八八,去向沈梅心轉述,沈梅心一時驚住,隻問水鳴蟬那兒子怎麼樣了?

朵兒一看主子揭了蓋頭,帶了哭音,慌忙出去打聽,才知那孩子被顧清風抱去武當了,素知顧清風對水鳴蟬的情意,沈梅心稍稍放了心。

這邊廂本來客人就少,很快葉嘯天便回到新房。

“梅心!”看著眼前一襲大紅嫁衣,蓋著大紅蓋頭的人兒,葉嘯天不禁放柔了聲音。

拿起秤稈挑了蓋頭,見大紅喜燭映照下,沈梅心水潤肌膚,垂了雙睫,俏麗中更添兩分羞澀,益發嬌柔美豔。

“看著我!”見她老是不抬頭,葉嘯天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卻見她長睫下正掛著晶亮的水珠。

“怎麼了?你不願意麼?”同樣著大紅喜服的他心裏一下子澀起來,見她輕輕搖頭,便挨著她坐下,將她扳倒在自己懷裏,“那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