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癢,好癢!”他就地滾著,有些虛腫的雙目霎時腥紅,“救我啊……”
“痛啊!我的筋骨全都要碎了麼?受不了啊!”大叫畢,忽地一個“鷂子翻身”,他霎時飛起身子,向兩丈開外的大樹上撞去。
“嘯天,不要啊!”二娘從旁側斜衝出去,站向大樹前,“碰”一聲悶響,父親竟一頭撞向二娘的胸口,“噗”一口鮮血從二娘口中噴出,父親頭發淩亂飛舞著也跌坐在地!
“娘!”
“二娘!”
我和小承跑過去扶她,父親又滾向地麵。
“我不要緊,快去看看你爹。”二娘順著樹幹緩緩滑向地麵,大口喘著氣。
“我們管得了他麼?”小承恨恨扭頭。
“你說什麼?”二娘表情嚴肅起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那是你爹!”
“不用看了。”我看著二娘,無奈說下去,“父親的‘蝕毒’發作了。”
“蝕毒”的厲害我已親身嚐過,癢起來如萬千螞蟻在啃食你血肉,痛起來卻如萬千尖刺在紮你的筋骨,如若不是一年前偶遇水無塵的母親——五毒教曾任教主水鳴蟬,她硬傳了我兩成“陰砂功”抵禦此毒,我怕是早已屍骨無存了!
隻是,這“蝕毒”隻有在陰暗潮濕的地方才容易發作,而這裏地處京都,氣候明朗幹燥,父親怎麼會發作的這樣厲害?
“救我,木蘭,求求你,救救我!”父親突地從地麵翻起身,眼睛精光四射,情緒仿佛把握不住般錯亂,時而想笑,時而想哭。
“爹,我不知怎樣救,不知道啊!”我看了看二娘,又看了看小承,心裏慌亂起來。
“木蘭,你爹我走到這一步有多不容易,你知道麼?”父親突地跪下,哪有父親跪女兒的?我一急也跪下去扶父親。
“爹,快起來!”伸剛伸過去,父親卻伸手抓上我的腕一拉,另一隻手扣上我的肩膀,我的身子立馬被禁錮!
“爹,你要做什麼?”小承急急要來拉。
“木蘭,爹把你養的這樣大,今天就當你償還爹爹的養育之恩!”父親一行說一行卻是笑,如同瘋子一般瘮人,他張開嘴便朝我臂膀上咬去——他這是要喝我的血!
他居然相信江湖上的瘋傳,相信我的血能抵禦“蝕毒”!
“不要啊!”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襲來,二娘、小承一左一右使勁想拉開父親,然而,他咬的如此用力,二娘、小承又如何能拉動他?
臂膀上的疼痛使我冷汗滲滲,二娘掙起身子,情急之下抱起堆花池未用完的廢石塊,朝父親頭上砸去,“通”一響,父親頭上一股腥紅冒出,身子重重倒向地麵,口裏還含著我臂膀上的那塊肉!
“木蘭,你怎麼樣?”二娘丟了手裏的石塊,俯身向我。
小承噙了淚,恨恨道,“他還是我們的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