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有人!”林子盡頭處走出三四個人來,各執兵器,邊走邊帶了笑嗔,“誰這麼會自找晦氣?大過年的送上門來,爺們不想發財都不行!”
不好,怕是遇上劫匪了!剛想調轉馬頭離去,身後已有三四人攔上,走,怕是來不及了。
“幾位好!本人是想來送請柬的,凡勞各位相告,季如玉可是此地人氏?”在馬上抱拳。
“喲,是個白白淨淨的小公子啊?”一臉流氣的黑臉瘦子,年紀不大,三十來歲,偏留了二寸來長的山羊胡子,看著幾分滑稽,但又有幾熟悉,仿佛在哪裏見過一樣。
“小子,青龍山大當家的名號也是你隨意叫的麼?”另一位頭發蓬亂,豹眼圓睜,一張嘴就露出一口大黃牙來的四十多歲的短須漢子,正一臉怒意,“不是瞧你來送請柬,爺爺早把你蛋黃子擠出來喂狗了!”
“你!”這不正是在年集上,追著秦流雲的那位短須漢麼?也是在那當路上口吐粗言罵了我的人!怪道眼熟,原來這是一夥土匪!
手握上劍,剛想破口大罵還了回去,忍下,揮手打出一支袖箭,打入那大黃牙的發間,本就散亂的發髻一下子散開,真正成了蓬頭垢麵,“叮”一響,那袖箭穿過亂發又打入大黃牙身後的樹幹。
“不想活了!”大黃牙一愣,用手摸了摸頭頂,臉色一紫,半晌炸雷一般吼了出來,“小子,也不打聽打聽,敢在你黃大爺頭上動土!”這大黃牙果真姓黃?
“給各位請好,在下隻找季如玉,不是來惹事的。凡勞各位帶路!”在馬上拱了拱手。
“那就請小哥兒下馬來,隨我們哥幾個走一趟。”那山羊胡子拍了拍大黃牙,示意他稍安勿燥。
看眼下情勢,硬起衝突顯然吃虧的是我,隻有下了馬,隨著這一夥人,穿過仍舊幹枯的樹林子,向山上的蜿蜒小徑走去。
隻見此山綿延不絕,小徑盤旋而上,走有約摸三四裏地,便見有圓木搭就的院門,說是院門,也不確切,因為隻有門框,跨進院內,隻見平坦的院子裏支著兩架大鍋,大鍋不遠處有兵器架,正擺著十八般兵器;靠院牆的地方堆滿壁柴,上房是茅草搭頂的大廳,再向後看,留有後門,後麵通著的該是住宿房間。
“老大,今天有收獲!”那大黃牙朝我“哼”了一下,向廳內喊了一嗓子。
瞧瞧著這一群烏合之眾,老大也不知又是怎樣的邋遢皮賴之人呢,湊了個好名字,還如玉呢!
管他是誰,隻管送東西,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帶上來!”溫潤如玉的話語傳將出來,這一群人果真都俯首道“是”,甚是恭敬。
“是季如玉吧?”上得廳來,隻見廳內大椅上,鋪就虎皮,牆壁上掛著三三兩兩的獸皮,再看眼前此人,隻見他年約二十三四,果真麵若冠玉,唇若塗脂,一雙單眼皮鳳眸,竟是眼尾上挑,幾分嚴厲,幾分風情;一襲玄袍,虎皮背心緊束身板,身材勁道挺拔,頗是養眼,當是勤常練武之人。如今正背了雙手,上下打量我,“鄙人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