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請大哥告知一二。”我又連連作揖。
“看你年紀輕輕,去尋那死路作什麼?有多少人去了那兒都回不來,三天前去一個,到現在還沒見回來。”也許見我態度誠肯,樵夫停了告訴我,“再向西有個二十多裏,若是能見著人,你一問便知。”
我道了謝,準備上馬還聽他一邊咕咕嘰嘰地說著“可惜了,又一個這麼年輕的後生”一邊去了。
我心裏打起鼓來,莫不是“雪蓮山莊”有吃人的妖怪不成?
拍了拍衣襟袋子,信還在。
這可是七百兩的一單生意,隻為加急跑九百裏路,送一封信!
這樣大的一單生意,怎能不接?
約摸走有十幾裏,居然不見一人,忽遇一片竹林,幽然陰森,小路蜿蜒而入,現在天已近黃昏,也拿不準主意,是穿過去,還是等一等。
下了馬,拿出幹糧和水,一邊吃著,一邊看著馬甩著尾巴悠閑地啃著竹林邊的草。
半個時辰過去,也不見人來,偶有起飛的怪鳥啼鳴,在這荒郊野外一人獨處,身上不免驚起一層雞皮疙瘩來。
算了,在哪兒都是驚,還不如拉著馬穿過去,直接找到“雪蓮山莊”的好。
一進竹林,光線便暗下來。可是,走上十幾步,麵前居然多出七條路來,再加上我來時的路,一共八條。
這是什麼古怪?
先退出去再說。
我牽了馬趕緊轉身向後,可來的路上,不知什麼時候也多出七條路來!
怎麼辦?莫非今晚就困在這兒了?“撲棱”一聲,一隻寒鴉突地從竹梢起飛,驚得我脊背發涼!
我鬆開了馬,據說“老馬識途”,希望這匹並不算老的馬也能找到來時的路。
可這匹馬甩著尾巴,啃起竹根下的嫩草來,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是啊,主人在身邊,它又不需要去尋找。
“有人沒有?”我大喊一聲,遠遠傳來一聲“有人沒有?”的拖長尾音,唉,是我的回音。
不能再叫了,把野獸喚來可怎麼辦?
“喂,別叫了,沒人的。”我剛席地而坐,一聲低弱男音傳了過來。
“誰?!你不是人麼?”我蹭地站起,四下尋找,離我百步之外,一人正俯在地上,隱約一襲藏青衣衫。
“兄弟,有水麼?”那人見我走近,盡力直起身子,見他二十來歲的樣子,一張柔和俊俏的臉,書生味十足。
我擰開水壺,他急忙接過,“咕嘟”“咕嘟”一口氣盡數喝了,這才眸光晶亮盯著我問道,“你懂‘五行八卦’麼?”
“不懂。”我老實回道。
“不懂?”他瞬間灰了眸子,“還是得餓死在這兒。”
竹林裏最後一道光線隱去,我撿了些幹竹枝,又捧了幾捧幹竹葉,拿出火折子,生了火,遞過去幹糧,看他慢慢吃了。
“這裏是按‘五行八卦’布置的啊?”見他終於舒了一口氣,我趕緊問道,“你也是去‘雪蓮山莊’的麼?”
他“嗯”了一下,我見他不想多說,也不便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