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恩本來不想理他,但是長時間被他那種專屬盲人的視線“盯”著會覺得難受,不得不抬頭看他。
他像能感覺她看過來似的,又一次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坐過來。”
知恩當然不會聽他的。
結果是他又一次靠近,幹脆坐在了跟她隻有幾厘米的地方,毛姐也很識趣把碗給他放到了跟前。
南聿庭卻沒有要喝的意思,而是那麼近的看著她,薄唇微動,忽然問:“她跟你說什麼了?”
知恩剛拿起的勺子再一次頓住。
然後略微諷刺的側首看他,難道要她把布桐的原話再重複一遍?
那些話,她還真不一定說得出來,隻弄了弄柔唇,“你的女人會怎麼說話你自己不清楚麼?如果想知道,過去親自在被窩問也許會更好聽一些。”
她說話語調隨了他的刻薄,很少這樣。
所以南聿庭知道她的確被那通電話弄亂了情緒。
她把話說完,當然也沒有了食欲,湯放在桌上,也沒管他,自己上了樓。
毛姐站在旁邊也不知道能說點什麼,隻知道先生和太太這一次鬧得很厲害,要和好應該很困難,沒想到是餐桌上都快打起來的地步。
好一會兒,桌邊的男人略微吸了一口氣,起身,轉腳往外走。
陳北一直在門口候著,等南總走到跟前,聽他啟唇:“東西給我。”
那對戒指在陳北這兒,他這才趕緊把精致的小盒子的遞過去。
“你回去吧。”南聿庭低低的嗓音裏透著一絲絲疲憊,雖然聲線和平時一樣的深沉,但也沒能掩蓋那種疲憊感。
傅知恩在她的那個臥室而不是主臥。
她的臥室要小很多,嚴格來說,其實是為嬰兒準備的,裏邊並沒有什麼東西,怕老太太忽然查崗,所以生活用品都在主臥。
原本她想過去一趟,去拿一件睡衣和洗漱的東西。
可她剛進了主臥,後腳就見南聿庭也從樓下上來了。
她幾乎是想裝作自己不在這裏,趁他不防的離開,可男人像是知道她怎麼想,就站在大門旁邊。
甚至以一種聽聲辯位的姿態安安靜靜的朝著她的方向,好一會兒才走了過來。
傅知恩拿著東西站在梳妝台邊,他就那麼精準的站在了她麵前,啟唇:“如果沒料錯,你又拿著東西準備去隔壁睡?”
她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東西。
男人麵無表情,“在想我怎麼知道的?”
知恩沒有問,而男人也沒有要回答這個疑問的意思,隻是讓她把東西放下,“手伸出來。”
看到那枚戒指的時候,傅知恩一下子五指握拳。
又看著他,“怎麼?是布桐戴著不合適,所以大方給我,我是撿垃圾的?”
男人神色平穩,“天底下還有誰撿垃圾能撿到這麼好的東西?從人到戒指,你撿的哪一樣不是萬裏挑一?”
他在說他自己是她撿來的丈夫?萬裏挑一?傅知恩看著他,忍不住一笑,“那時因為愛,所以萬裏挑一,不愛了,就什麼都無所謂。”
不愛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從她嘴裏出來,南聿庭抬眸,依舊是安靜“凝”著她。
許久,薄唇才吐出兩個字:“是麼?”
然後握了她的手,“那又如何?結婚是你一手策劃,拚了命才如願以償的,現在你走不出這個牢籠了。”
傅知恩想掙紮,把手從他的禁錮中脫開,但是他握得很緊。
“嘶!”因為她用力過猛,戒指進去一半的時候她一縮,重重的刮在關節上。
轉瞬就見紅了。
男人也眉峰微蹙,指尖撫了撫發紅的地方,臉色略微慍冷的朝著她,“早該知道南家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走不了就認命!”
然後他的指腹劃過那枚戒指,鑽石很閃,她的手指很細,很白,即便款式簡單,戴上也十分好看。
而他的語調是低低、平平的,“都知道布桐出來了,免得他人流言蜚語說我對你刻薄。”
所以給她這個戒指,表示他們婚姻還很好?
嗬!知恩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