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林別院的燈,幾乎是亮了一整夜。
而南聿庭也沒有幾分鍾是合眼的,沙發都被他坐出了一個印子。
清晨五點多,陳北終於看到他起身,沉聲:“備車。”
布桐醒了,迷糊的看了他起身,也跟著從沙發起來,一把握了他的手臂追過來,“你要走了?”
男人筆直的站著,一整夜的煎熬並沒有讓他看起來顯得有多疲憊,隻是很沉重。
“嗯。”他低低的應了一聲,“有空再過來看你。”
這話裏的語調是很客氣的,客氣得布桐都不知道怎麼回複。
陳北已經引著他出門去了,然後等他上車後關門。
這個時間不堵車,車子從楓林別院到維也納花園要花將近兩個小時,因為兩個別墅區在濱江市的兩個相反方向。
回到維也納花園已經是早上七點了。
毛姐正在做早餐,聽到車聲直接握著鏟子就出來了。
沒看到太太,也就皺了眉。
不用問,南聿庭也知道她沒回來了。
所以,從進屋開始,他的臉色幾乎是黑如鍋底。
她真的夜不歸宿!
陳北看著主子進門後不換鞋,直接去客廳,又那麼一身威淩的坐下,跟著皺了皺眉。
毛姐終於看出來了,“先生和太太沒和好?”
和好什麼,越是嚴重了,陳北心裏想。
然後壓低聲音問毛姐:“你沒和老太太稟報吧?”
毛姐是老夫人的人,指不定風吹草動全都實時轉達了。
幸好,毛姐搖頭。看了看客廳裏的人後又轉身繼續去做飯。
陳北試著給太太的手機打電話過去。
響了挺長時間,一直沒人接。
等聽到什麼響動,陳北才往外看,正好見了太太從家門口走來。
她現在的形象讓陳北忍不住皺起了眉。
還是昨天的那身衣服,隻是一頭長發顯得淩亂,衣服領口也是亂的,整個人隻能用“狼狽”來形容。
這個樣子,看在南聿庭眼裏,那雙熬了一夜的眸子黑壓壓的。
傅知恩進門,看到了陳北,視而不見,隻是放下包,彎下肩自己換鞋。
換完鞋,她又拿了包,看樣子是準備上樓。
她看到客廳裏坐著的南聿庭了,卻也直直的上了樓梯,可想而知男人現在的臉色有多難看!
“太太……”陳北終於在身後喊了她。
傅知恩走到樓梯中間了,停了下來,看向陳北:“讓他準備協議,我一會兒簽。”
明明他人就在那兒,這話陳北根本不敢轉告。
南聿庭自然也聽到她說的話了,下顎繃得死緊。
她進門到上樓,他看不清她的臉,卻依稀能看出她整張側臉都有些腫。
那是他打的。
意識到這一點,隻覺得胸口被狠狠堵住,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的卡著。
他想了一整晚也就疼了一整晚,疼的不止是她一個人!
陳北感覺客廳的人動了的時候轉過頭,他以為南總是要上樓換衣服洗漱,正好和太太談談,然後吃早餐。
誰知道他竟然是往門口走的。
“先生。”陳北換了稱呼,顯得有些凝重,是怕他後悔,特意問:“去哪裏?”
男人一手微握拳,冷聲:“她不是要協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