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我爸媽要好好生活,我說我要撐起這個家。
我也答應了顧培中要跟他生兒育女一起幸福到老,轉眼之間我就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困在這個地方。
我沒真想死,想要好好活著的念頭比誰都強烈。
我幾乎是一步步的挪到門口,門已經被反鎖了,我說“開門,我要出去。”
我的聲音很弱,喊了一遍又一遍,嗓子都出了聲了,還是沒有人能回應我。
隻有我自己,在冰冷空寂的夜色裏絕望著。
他原來是真的想任我自生自滅了,可真狠!
臉上有濕意,我卻想笑,這個時候我居然還能有眼淚。
我縮回到了床上,
一個晚上昏昏沉沉,分不清是在夢裏還是現實,記得房間開了燈,為什麼總是覺得被困黑暗裏,什麼也看不見。
我想我這回是真的要死了,可我不想死,還沒見到顧培中,還沒見著我媽。
不知等了多久,有人打開了門,我強撐著睜開眼睛,有個身影漸漸走近,她拉開了窗簾,有大片的陽光撒了進來。
又彎腰站在我跟前,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聽她低歎道,“這小兩口是怎麼了,絕食比誰更倔麼?”
我想說話,突然發現自已已經發不出聲音,我用力抓了下她的衣袖,我說我餓了。
雖然沒有聲音,她還聽懂了,一臉驚喜的問我,“你餓了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她臉上一怔鬆,“這才對啊。”
把我扶起來,把杯子遞到我唇邊,進來兩天了,幾乎水米未盡,渾身虛脫無力,水透進幹涸的喉嚨,我想我能活了。
她端來小粥喂我,眼看兩碗見底了問我,“還要嗎?”
我點了點頭,她歎了一口氣,“真是搞好不懂你年輕人,幹嘛要這麼相互折騰自己,你們的爸媽看了得多疼。”
我驀然怔住,內心的寒意早就結成了冰棱子,把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刺成篩子,都已在經麻木了,為什麼還是會疼了。
眼淚滾了下來,又跌在了碗裏,我想大概是水喝多了,一擠就能流淚。
她端著碗有些手足無措,連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多嘴。”
我抹幹了眼淚,勉強能發出聲音了,“沒事了。”
她這才鬆一口氣,笑了下,“來,再吃點。”
見我點了點頭,又緩緩道,“你現在不能吃太硬的東西,隻能先喝粥,中午再吃飯。”
她懂的似乎很多,話也多,她說我身體太虛,一直在絮叨她會怎麼幫我調理身體。
吃了早飯,我讓她出去了,歇了好半天,恢複了些力氣。
我兩天沒洗澡了,身上都有味了,我想要洗澡,翻了翻大衣櫃,裏麵隻有男式的衣服,想來是他的。
阿姨推門進來,看我站在衣櫃前發呆,“怎麼了?”
從前在他家,我總是愛穿南措的大襯衣,因為身上有他的味道。可是現在,我寧願裹著被單也不願意穿他的,因為有他的味道。
“我想洗澡,有幹淨的衣服嗎?”
她想了下,“我倒是有睡衣,你穿嗎?”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我在浴室了呆了一個多小時,身上都覺得輕鬆了不少,同時洗去的還有我自暴自棄的心。
外麵陽光明媚很好,撒滿了整個院落,院子裏有青翠的樹木,有涼亭,還有在微風中怒放的鮮花,我似乎能聞院子裏玉蘭樹的香氣,我渴望這活生生的世界。
阿姨看了我一眼,“你要下去走走嗎?在屋子呆了兩天了,出去呼吸下新鮮空氣。”
我有些不解的看著她,他會允許嗎?那怕跟他擦肩而過,我下意識都排斥。
她知道我的心思,“南先生剛才出去了,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回來。”
我點了點頭,我渴望外麵的空氣。
她扶著我出了門,門口的木地板上一圈的圓圓的印記,象是被煙頭燙過的痕跡。
王姐也順著的視線看去,“昨天他也一天沒吃飯,也一夜沒睡在你門口抽了一晚上的煙。”
我在門後求救,原來他都聽到了,他在用這種殘忍的手段一點點消磨我的意誌,他險些成功了。
下了樓,祥子坐在各廳,抱著手機玩遊戲。
見我下來很快朝我起過來,小心翼翼的看著我,“楚意姐,你好些了嗎?”
“托你們的福,死不了。”
他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頭,一臉尷尬。
我笑很虛弱,大概也很假,他有些不敢看我的眼睛,有些歉然道,“你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南哥他跟瘋了似的,我們也勸不住。”
“我懂。”祥子也是聽命於人,為難他不會有用。
他手裏還拿著手機,我有些渴望的看了一眼,隻要我能外界聯絡,我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