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媽這個樣子,我越發厭惡和痛恨自己,身體深處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我五髒六腑撕扯著疼。
現在在我心裏誰都不可信,我一直象個傻子,在家人和南之間搖擺,自己從來沒有一個堅實的判定,現在一切夠了,所有的疑問不會再去問誰,我要自己去找真相,自己來判斷。
我不忍心再刺激我媽,安慰她說我會聽話的,她說那好,那你陪我回家。
醫生也說沒大礙,下午我們就把她送回家,我哥大概知道我難受,也沒再說我什麼。
易敏不知情,隻道是我找了一個家人不喜歡的男朋友,而我卻在堅持,一直說挺佩服我,氣的我哥幹瞪眼。
回了家直到晚上,我都一直在呆在家裏,隻要不在我媽的視線範圍,她就會開始慌開始找我。
我安撫她,“你放心,我不走。”
看我一直老實的呆著,後來漸漸也就放心了,晚上陪著她說了會話,很感慨的說起我小時候,成績好又聽話,是老師和家長眼裏的乖乖女,很少讓她操心,怎麼現在大了,越發逆反了。
在我媽眼裏,我們永遠都是個需要她操心的孩子,好像不會長大,所以她也不會放手。
好久沒在一起聊過天,好象有說不完的話,到了十二點,我讓她先睡下,轉身要出房間,手機突然響了。
我媽都已經躺下了,突然起身警覺的看向我,我知道她擔心是南措。
我看了看屏幕上的來顯,居然是顧培中,今天他訂婚啊,這個時候該跟準新娘在一起才對。
我猶豫的接起來,他問我,“聽說你回家了。”
我輕輕唔了一聲,我們家的變故我想他是知道的。
他說,“你哥喝醉了,你能來接下你哥嗎?我也喝酒了,沒法開車。”
我讓他報了地址,又讓他跟我媽說了一聲。
跟顧培中通過話,我媽才放心,又問我,“這麼晚了,一個人出門會不會不安全,叫上你嫂子吧。”
“嫂子這個時候估計睡下了,我開車,沒事,顧培中他們就在門口等著。”
婆婆對媳婦總是挑剔的,我媽不滿道:“他老公這麼晚回來他也不擔心,還睡得著。”
我驀的想起南措,他回來的晚有時候我也會先睡,除非有事要說才等到他回家,想起他心裏又是一陣刺痛感。
我媽點了點頭,給我拿了車鑰匙,一邊嘀咕,“你哥真不懂事,再難過,也不該這個時候找人家喝酒,今天是人家訂婚的日子。”
把一家人都攪的不得安寧,我心裏也難受的要命。
到了酒吧的那條街,遠遠就看見顧培中筆直站在燈紅酒綠的夜色中,一直向我這個方向看來,他的麵容隱在半明半暗的陰影裏,不是很清楚,可是那個身影卻讓我感覺到一股愴然錯覺。
我停好車,走向他,他看著我微笑,似乎喝的並不是太多。
我想要做一個輕鬆表情,奈何臉都是僵硬的,最後隻能扯了扯嘴角。
他定定看了我幾秒,眼眸裏有太多複雜的情緒,我看不懂也不想深究。
他問我,“你過的好嗎?
好,能不好嗎?南措說我要讓我幸福的象是生活在天堂,他做到了。
可家人卻告訴我那隻是虛幻的如泡沫般的存在,一旦醒來,比跌進地獄還要痛苦。
我捋捋頭發,讓自己看起來隨意些,“挺好的。”
顧培中眼神銳利,緊緊盯著我的眉眼,職業病大概又犯了。
我假裝沒看見,問他,“我哥呢。”
“你跟我走吧。”
他把我帶到包廂,我哥已經趴在桌上,嘴裏一直喃喃自語,聽不清他說什麼。
“哥,我們該回家。”我用盡了力氣才扶起他,他看見是我,推了我一把,又倒進了沙發裏。
這下我聽清楚他喃喃自語的是什麼,他說,“愛來愛去都是這個人,這就是你的命嗎?”
我知道他在說我,從胃裏湧上來都是苦澀的味道。
顧培中也在勸他,“楚意來了,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你哥心情很不好,喝多了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我隻好把你叫過來。“
遲疑了一會,又問我,”你是不是你碰上什麼為難事了?”
我心裏一鬆,來的時候真怕我哥把什麼話都給倒了。
“沒事,我挺好的。”
顧培中已經拉起我哥準備往外走,又突然抬起頭看我,指著我問顧培中,“我讓你照顧我妹妹,你照顧她了嗎?”
顧培中神色頓了下,沒說話,我特別不好意思,連聲說抱歉,“對不起啊,他喝多了。”
我真恨不得堵上我哥的嘴,“哥,別鬧了,今天培中訂婚他還得回家呢。”